这已经不是单单的儿女私情能够弥补得了的。

他委婉地跟苏芸心说清楚陆渊的重要性，甚至不惜跟她透露了杀戮战场的一些规则，到最后才说出陆渊即将经历的死劫。

当他看到苏芸心眼眸中的热泪时，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要用一条命去换另外一个命，这听起来太过残忍。

但丁启明知道，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他一直在和命运博弈，掌握了这等未卜先知的异能，也许在一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

“天骄。”丁启明望着面前哭得像只花猫一样的女儿，很想伸出手掌来给她擦拭一下眼角的余泪，可是他根本提不起丝毫的气力。

暮气在他身体里滋生。

“这里已经不是现实世界了，你妈妈的那一套很好，可是用在这里不合适。”

“陆渊未必是一个好人，但是他身上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答应爸爸，以后多听陆渊的。”

丁启明注视着丁天娇，双眸当中，说一个将死的父亲，对自己刚满十九岁的女儿，最后的期盼。

“你怎么说的跟遗言似的，你不准死啊！”

丁天娇崩溃地大哭，逃窜似地离开，疯狂收罗生命泉水，想要让丁启明活下来。

到最后，林玄之跟着她走进房屋。

看到的丁启明居然又恢复了她第一次进屋前的样子。

那么多的生命泉水，居然只让他恢复了短暂十分钟的时间。

“别费心思了，我命格已经破碎，再多的生命泉水也没有用，还不如留着这些，对其他人来说或许还意味着一次保命的机会。”

林玄之脸色大变的时候，更有一丝茫然。

丁启明怎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玄之，我说你是厄运之子，其实是错的。”

丁启明望着他：“空间异能的恐怖之处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就因为你运气太好觉醒了这个异能，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都是在弥补你亏欠的气运。一旦找个时间度过，你才能够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

“你和天骄一起，辅佐好陆渊.....”

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

就好像是被一直强有力的手掌锁住喉咙。

他强撑着，想要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一说出来，就水到渠成的，丧失了最后的气息。

在丁天娇的痛哭流涕中，丁启明居然化成了一滩黑水。

“为什么要这样啊！”

丁天娇浑身都在止不住的抽搐，整个人就像是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她趴在林玄之怀里，就像是天忽然塌了下来，她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

......

陆渊平静地听完叶墨的解释。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刺痛了一下。

很奇怪，悲伤明明是一种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

所以不管是萧绝等人的死，还是那几十上百万玩家的死亡，他都无动于衷。

可是这一刻，他恰真恰实地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心底的难受。

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说起来，他并不知道苏芸心拥有的是什么异能，更没想到，对方会为了他而献祭。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

心绪，在这一瞬间，莫名有些慌乱，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