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你且说说!”太后略感意外。
“母后,虽然朕是个皇帝,但朕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罢了。我多么希望我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而不是生在这帝王家!每日都紧绷着一根弦,做什么事下什么决定都要反复思量,真的很累!”
“这便是你的宿命,你改变不了,就去适应它!当年你父亲还不是太子的时候,我同他过着赌书消得泼墨香的日子,那一段时间我至今难忘。可是最后你父亲成了太子,搬进皇宫,又成为皇帝,那段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同他抱怨两句,他常耐心开导我,什么样的日子,都是人过的,影响你的,并非环境,而是你自己的心。”太后听他的诉苦,有些动容。她向来是聪明的女人,唐初羽今日的反常,让她嗅出了一点端倪,她状似轻描淡写地问道:“你今日怎么有如此感慨,平常的你,从来不跟母后提这些的,我养伤的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唐初羽心虚地回应着,然后招来门外候着的太后的侍女,冲太后道,“母后还是歇着吧,你这么一会儿我且发现你气色愈发差了,太医开的药可有好好喝?我那里有几根今年新贡的人参,让碧云姑姑给你熬汤喝去。”
太后摆了摆手,对于唐初羽这样一本正经的叮嘱觉得有趣,“这一次死里逃生已经是老天开恩了,我的身子我知道,要像以前那样完全没毛病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求伤快点愈合,在宫里闷了许久,我倒想趁现在腿脚还能动的时候,去拜访一下朋友呢!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回去,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同我讲。”
“嗯!”唐初羽点头,连忙去扶太后起身。
“你昨天说好的,会在这里等我?为了他,这样骗我的吗?”待太后走远后,唐初羽暗暗握紧了拳头,“这天下,我看何处能容你们!放心,就算是你们生了翅膀飞上天去,我也要抓到你们!”
他的心里有一口气,不能对人言,也不能咽下去。
皇宫的小小风波,并未引起什么影响。承衍书院里,苏文沛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谢玉卿每日准时上课。
“你都这么有学问了,要是科考,定能拿个状元,逃一次课怎么了?固执!呆板!”苏文沛满脸不高兴地叼了支毛笔,瞪着对面的谢玉卿。
现在是七月底,七月流火,七月过去了表示炎炎夏日将要退去,丰收的季节将要到来。所以大豫朝的每个城镇都会在七月的最后一天举办庙会或其他庆典活动。
这一天对苏文沛来说,比春节更重要。往常的这一天,他都会和宋礼明他们一起喝酒游船,无比惬意。
“若事无恒心,不能成其事。外间繁华千万,不坚定信念,怎么会静的下心来去学习。”谢玉卿摊开面前的书,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苏文沛瞄了一眼都觉得头疼。
“算了算了,你这个大才子啊,真该去庙里做个和尚去。”苏文沛起身踢开身边椅子,不情不愿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突然特别想知道宋礼明和秦俊云这两个小子现在在干嘛。这距离秦俊云被抓去边关几个月了,按那小子的性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提前溜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