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寒站在陈离寞面前,毫无抵触的低下了头,语气有些颤抖着说道。
来了,的确是来了。当年的落难少年,如今的英朗青年,十三年时光,抹去了世间许多痕迹,但却抹不走刻在少年心中的永恒记忆。
看着眼前的英朗青年,陈离寞很难把他同记忆里的那个落难少年联系起来。细细审视,细细观察,人虽然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但他的眼神还是那个从西北边地一路只身逃亡到江南安乐乡的少年那个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坚定眼神。
“小寒,江上寒,这个名字已经不适合你了,你还是用自己的原名吧!”
江上寒这个名字是当年陈离寞送给他的。当时,陈离寞跟随老师南山先生拜访做客江南的大宗师言居尘,在路上顺手捡了个面黄肌瘦,离死不远的少年。活过来后,少年几乎不说话,给他吃的他就吃,给他喝的他就喝,但就是不发一言,也不说自己的名字。为了方便照顾,陈离寞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江上寒,寓意在江南寒食节这天捡到的,平时陈离寞就叫他“小寒”。江上寒一共就在陈离寞这儿呆了大概一个月,偶然的机会,大宗师言居尘看到了陈离寞身边的江上寒,想要收他为徒,陈离寞就把他托付给了大宗师言居尘。
一晃十三年过去,当年的江上寒也应该做回自己了。不过陈离寞的话刚说完,江上寒马上抬起头,双眼饱含深意凝视着他,沉声说道。
“公子,十三年前我就已经叫江上寒了,至于原名,才不过叫了十年。如今的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江上寒,再没有其他的名字!”
江上寒彷如誓言般的述说之语,让陈离寞沉默了,也让陈离寞身边的伊人多看了他一眼。陈离寞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沉默,也许是在那一刹那间为江上寒的话所感动,也许是在那一刹那间为自己对江上寒的一丝怀疑感到惭愧,也许以上都不是,而仅仅只是为了沉默而沉默。
“你就是无忧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个少年吗?”
伊人出声打破了沉默,看着面前的英朗青年,她有些好奇。
陈离寞没有说话,江上寒微微看了伊人一眼,但没有回答。虽然伊人是江上寒二十多年来,唯一一个见过之后有仿若天女之叹的绝代女子,但天女也仅仅只是天女,而不是江上寒的公子或者谁。
江上寒没说话,伊人脸上反而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着陈离寞,说道。
“我到底还是不如你,十三年前你就看出了他,我跟你比起来,真的差了许多!”
伊人的感叹只是勾起了陈离寞往日的回忆,并没有引起别样心思,不过随后伊人一句话却让陈离寞心潮出现了一丝波动。
……
甘露殿中,世尊令秋然还在与政君严道,龙台令独世二人商议漠顿狼族求粮一事。
“严先生,虽然大玄不惧漠顿狼族,但大玄才刚刚与漠顿狼族签订合约盟誓不过三年,倘若不答应他们所求,朕担心漠顿狼族会再次南下叩关。如今西北边境虽然有三年安平,但困于往日的连年战乱,恐怕西侯也有些无能为力啊!!”
世尊令秋然仍有些担忧的看着政君严道,陈说道。
世尊令秋然并不是什么草包君主,哪怕之前政君严道所说不能答应漠顿狼族半点粮草请求再怎么有道理,也仍旧无法回避他现在所担忧的这个问题。
政君严道十分认可世尊令秋然的担忧。身为大玄政君,即使严道再怎么聪明绝顶,也无法预料漠顿狼族是否会南下叩关。国家大事,不是儿戏,没有把握,任性而为,那就是国家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