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面露不悦之色,要不是堂外站着众多围观之人,怕是早就发难了。
“朱泽,你既无人证,也无物证,相反,刁正大认证物证具在,事实证明,你诈骗了他一千五百两,你已经犯了大名律法,切莫狡辩,否则罪加一等。”
堂外围观的百姓引论纷纷,有的甚至骂了起来。
叶藤眉头更加难看起来。
朱泽堂堂九五之尊,要是被扣上了诈骗的罪名,到时候,身份难免曝光。
“大人,谁说我要狡辩了?”
朱泽神色极为淡然,看着刁政然眼中闪过怜悯神色:“可怜孩子,好好一个读书人,竟做出如此阴险狡诈之事,你妄读圣贤书。”
“你......”刁政然憋得满脸通红,却不知如何反驳。
刁正大立马大喊起来:“朱泽,你这是诬陷,是骂人。”
“啪!”
府尹冷声道:“朱泽,你再敢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本府的板子可不好受。”
朱泽微微摇了摇头:“这板子好不好受,这就要看刁正大能不能受得了了。”
“什么意思?”府尹双眼虚眯。
朱泽没有回答府尹的话,而是看向刁正大:“你先前说我没能对上你的上联,因此才耍赖,贪了你输给我五百两,还欠你一千两,总算一千五百两。是不是?”
“那是当然!”刁正大傲然道。
“那我问你,你说这上联是你侄子刁政然出的,那我可否问你一下,你侄子自己有没有对出下联?”
“这......”刁正大心虚的看了自己侄子一眼。
刁政然茫然的抬头看向刁正大,随后微微摇了摇头。
朱泽心中冷笑,这对子可是千古绝对,即使前世,也没有一个完美的下联,他要是能对出来,朱泽二话不说,认栽。
“即使如此,我要是说,我能对出下联,你又怎么说?”
“不可能?”
刁政然一脸惊讶道:“这上联称得上千古绝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对的出来。”
府尹听后,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本府只是看了一眼,就将其奉为上作。本府虽不才,但肚中还是有些许墨水的的,此等千古绝对,别说出题人了,恐怕就连当世大儒,都不一定能对的上来。”
朱泽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府尹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想问问刁政然,你既然想不出下联,又如何想出这等上联的?”
“我......我那时灵光一闪。”刁政然梗着脖子,倔强道。
“好一个灵光一闪。”
“你灵光一闪霸占了我的佳作,你叔叔灵光一闪反咬我一口,明明是你们打赌输了我一千五百两,却说是我输了赖账,厉害啊,我大明朝有你们这种好人,真是一大幸事啊!”
府尹看着朱泽,皱眉道:“住嘴,本府还是那句话,你无人证物证,就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
“慢!”
朱泽一摆手,冷笑道:“我说这上联是我出的就是我出的。”
刁正大冷声道:“证据呢?”
朱泽指了指自己脑袋:“在这里。”
刁正大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怎么,是想让府尹大人刨开你的脑子看看?”
朱泽摇了摇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我说的是下联。”
话音刚落,堂外百姓顿时议论纷纷,更有几个读书人打扮的青年直接大喊起来:
“府尹大人,是什么上联,让我等见识见识?”
“是啊府尹大人,学生也想看看到底是何等上联能被您称为千古绝对。”
“太期待了!”
......
府尹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将上联公布与众,才能彰显上京府衙的威严和公正。
当即,看了年秋月一眼。
后者立马会意,将写有上联的宣纸拿在双手中展开,任由堂外百姓观赏。
片刻...
“厉害啊!”
“烟锁池塘柳,金木水火土,在不失场景和韵味的同时,还带有五行之味。”
“我想不出来下联,太难了。”
“我要好好记下来,等此案审完后,拿给老师看一看。”
“真是惊为天人,鄙人不才,小小举人,竟也想不到下联,这真的是那年轻人能做出来的?”
“呵,你觉得呢?连小小童试都过不去的人,怎么可能做的出如此佳作,我看,这件案子,八成是诬告。”
“可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那叫朱泽的人做的?”
“朱泽?难道是皇室后人?”
“嘘,小声点,敢当众议论皇室,不想活了。”
“哦哦哦。”
......
堂外议论声自然落入到堂中人的耳朵里,朱泽倒是一脸自然,只是刁正大叔侄俩,脸色越来越难看。
形势已经逐渐远离他们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刁正大心中明白,随着舆论发酵,说不准这些读书人会把他们叔侄俩架在火堆上烤。
“朱泽。”刁正大看向朱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想了想,你们年轻人跟也不容易,这一千五百两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只要你当堂向我道歉,那五百两我也不追究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
“不如何。”
刁正大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极为普通之人,竟然能抵挡住五百两的诱惑。
那可是无变量啊,即使在上京,也足够一家人什么也不干,幸福生活十几年了。
朱泽冷眼相看,大喝道:“读书人,是要有骨气的!”
“是要有傲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