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尖叫声中,林留溪看向日光下女生们自信的笑容,下意识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每到这时候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开幕式入场的顺序是按照班级从大到小,年级一共二十个班,十五班排到前面。因此在表演结束后早早到了提前安排好的位置看别人表演。
后面的班级不是舞蹈就是合唱。当然还有整活的,要么戴着橡胶鱼头牛头跳《新宝岛,要么当着校领导的面表演起黑人抬棺。
拥挤的人群中,林留溪笑够了,顺着入场的人群往后看。
最后一个班了。一班。
主持人道:“现在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一班,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每一步洋溢着青春的风采……”
后面的人挤到前面,林留溪个子本来就矮,还被挡住,这下什么也看不见。
她踮起脚尖依旧只能看见别人的后脑勺,不免有些着急。
陈愿突然喊她:“林留溪快过来,我这还有位置!”
林留溪寻着声挤进去,身边多了很多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她微微弯腰,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点,旁人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今年的天气很反常,入冬的季节出起了太阳,因此他们全班都穿着夏季校服,停在主席台前。领导的神色都和蔼可亲了不少。
林留溪一眼就看见了他。
二中黑白色的夏季校服穿身上向来规规矩矩的,偏边上那个拿横幅的少年神色松散。衣服染上的阳光格外耀眼。
谢昭年骨节分明的手扣在横幅的一端,头发长度明显超过学校规定的一指。
阳光穿过发隙在他额头上方留了阴影,本就白的皮肤更亮,光点在他鼻梁上眉眼间晃动,他那眼神漫不经心扫过主席台。
个子高,本就很出众。
优越的长相又很快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我草!这谁?我们学校有个这么帅的大帅哥怎么军训时没见过!好他妈帅!没对象我直接冲了!”
“好像是这次的年级第五,别想了!人家一班学霸只搞学习不谈恋爱。”
纪律早就烟消云散。仿佛这不是什么开幕式而是演唱会现场。
林留溪既高兴,又不高兴。
也对,他迟早也会被人注意到的啊。
她扬起的笑容消失。
少年视线从主席台转向观众,与另一个拿横幅的男生对视一眼。
横幅原本是合上的,现在拉开,慢慢露出醒目的几个大字。
谢昭年懒洋洋道:“拉个横幅告诉你,一班随时碾压你。”
红底白字。直白又嚣张。在场的人直呼牛逼。
热风吹拂过境,少年人头发被吹乱了。他却一脸不以为然站那,横幅拉得绷直,唇角也带着些许笑意。真的很绝。
林留溪呆愣了许久。
不仅林留溪,陈愿也呆在原地:“我去。这男的好他妈帅。”
林留溪笑了笑:“我也觉得啊。”
一班朗诵《少年中国说,手背在身后,声音洪亮,橡胶跑道上的落叶落了又起,起了又落。朗诵的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惹得领导拍手叫好。
在领导漫长的献词过后,校长宣布运动会开幕。
炽热日光下人群早就已经不耐烦了。林留溪在人群中摇着不耐烦的脑袋,额头上全是汗水。
她接过陈愿递来的纸巾。两人相视一笑。
下午裁判员开会。
林留溪被分到田径,管检录。她领了自己的牌子挂脖子上,裁判员三个字异常醒目。
检录处有个蓝色雨棚,天热的时候闷热,人搬桌椅坐里头像是馒头进了蒸笼。
不检录的时候林留溪坐在里面自习,草稿纸折成扇子一直在扇风。
耳边留有清风,丝毫不减热度。对完答案后林留溪发现,金考卷上都留有许多汗手印,自己捏着的笔杆更是油油的。
刷完就不写了,更何况马上就要干活了。
裁判长带着等会的检录名单走进来,与林留溪坐在一块的还有其他班的两位裁判员,每个人分一份。
林留溪分到的是高一男子组一百米。
谢昭年长那么高应该会参加项目吧。她边想边翻看名单,却没有在名单上看见他的名字。不是跑步,就是打篮球吧。
可惜不能去看了。林留溪叹了口气。
裁判长给了她一个喇叭:“高一男子组马上就要开始检录了,拿个喇叭喊名字也方便些。等下你们不仅要确定人来齐,还要把负责把运动员带到操场那边去,那里会专门有老师接应你们,单子一定别忘了给那边的裁判长啊。”
林留溪道:“好。”
裁判长道:“天气炎热幸苦你们了,都是女孩子,要注意点自己的身子,若有任何不适千万要与我说。”
前面检录都很顺利,就算运动员不齐也就等一两分种。林留溪带人从检录处到操场来回一下午。很累。感觉脚底板都要冒烟了。
闺蜜偶尔会来看看她,但是林留溪很忙,不是在点人就是在带人去操场的路上。等她回来,看见闺蜜与班上要好的朋友一起跑到社团那边玩,不知道两人交头接耳说了什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