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一番权衡,管还是要管的,只不过不能让裕王府的人发现。
蒋清曲回到居住的院子,果然魏怀琛的眼线都给暮山支开了。
暮山一抬头见他,行了个礼。
蒋清曲回到房间坐下喝茶,慢悠悠说道:“夏莲衣发热了,给她抓副驱寒降温的药,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病了。”
他想到夏莲衣那个空荡荡的破房子说道:“抓完了药,再去买一个煎药的炉子和陶瓷罐子,以及杯子。”
接着他又想到夏莲衣受着伤,又发着烧,喝冷水多少不太合适。
“再买个烧水的壶吧。”
暮山一脸稀奇,他家主子还是第一次为一个人考虑这么多。
“世子,要不要再买点好消化的吃食?王府好像不会给不干活的丫鬟留饭。”
暮山也是奴才出身,最能明白夏莲衣的处境。
蒋清曲震惊了一下,他从小锦衣玉食,就没想到还会有人饿肚子
那夏莲衣不就饿了两天了?
也不吭声告诉他。
他蹙眉,说道:“买吧。”
暮山买回东西回府,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是引起了魏怀琛的注意。
魏怀琛还特意来看望。
“两日后,都要去祭祖了,清曲病得也太不巧了吧。”
他的语气半是关心,半是刺探。
“听说这次表兄难得也一起同去,我就算病了也有表兄统领大局,无妨的。”
“后辈敬敬孝心是应该的。”
听了魏怀琛这伪善的话,蒋清曲暗自发笑。
尽孝是假,怕他逃了亲自去守着才是真。
蒋清曲重重咳了两声,演技逼真,像是真的病得很重,脸都咳红了。
魏怀琛被他这副症状吓到,怕染了病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说道:“那你休息,喝完药早日恢复,表兄先走了。”
蒋清曲笑脸相送:“表兄慢走。”随后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他看见暮山买的都是些便宜货,不满说道:“平常侯府亏待你了吗?这么寒酸?”
暮山解释道:“莲衣姑娘是个小丫鬟,月钱本就不多,买贵了容易被怀疑。”
“你倒是心细。”
——
夜晚降临,蒋清曲再次来到夏莲衣门口。
他的视线径直落在屋子里最角落的那张床上,被子只有小鼓包。
这个小丫鬟真的太瘦弱了。
走近了,就闻到一股清新的皂角味。
都病成这样子了,还挺爱干净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洗的澡。
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之前夏莲衣衣衫半解的样子,他鼻子一热。
他把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摸了摸她额上的温度。
还是很烫。
他生起炉子,从角落里翻出半袋子炭来,添进炉子里一些。
火着了以后才把药罐放上去熬着。
上次熬药的时候还是给母亲熬的呢……
一眨眼都过了十二年了。
他又从外面打了一盆冷水进来端到床边,用帕子浸湿,给夏莲衣擦额头和胳膊降温。
炉火燃得正旺,擦得差不多时,药就熬热了,不大的房间里此时已经满室药香。
他把药倒出来,晾了一会儿,给夏莲衣端了过去。
“醒醒,喝药了!”
夏莲衣还在昏睡,他屡次叫醒无果,就喂了一勺药到她嘴里。
竟然很顺利地喂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