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欺我，我定不弃你。”

卫姝一言，叶律听得心口一窒，遂将怀中之人紧紧抱着：“我只愿你信我待你的这一份真心。”

深秋瑶台寺，凋零的树木略显凄凉，原是春日盛景的十里桃花，此时也只见枯枝树木，寺中僧侣修建着枯枝，瞧着四王爷一行而来，纷纷双掌合十向他行礼。

赵德芳自然也是含笑回礼，跟在身侧的卫姝略微有些疑惑，并不明白赵德芳带她来这瑶台寺的目的为何。

“诗经曾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瑶台寺的十里桃花在春日里是盛景，待到明年开春，这桃花一开，你便能见到何谓灼灼其华了。”赵德芳浅笑着道，视线落在身后卫姝的身上，不由的停了步子，待到卫姝迈步上了台阶与他齐步时，他才再次迈步。

卫姝侧首略微疑惑的看着赵德芳：“王爷今日怎么想起要来瑶台寺？”

赵德芳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道：“这十里桃花被寺中师父打理的还算好，待到花开败后，还能见到有蕡其实，其叶蓁蓁的景象。故而这一到夏日，寺中僧人还会摘了果实，送与前来上香的香客们。”

赵德芳说着话，卫姝就静静听着，久了便发现四王爷的声音很好听，犹如明月照溪涓涓流长，语调不疾不徐，犹如春风拂面分外温暖，极其能够抚慰人的内心，只要他一开口，仿佛周遭便再无他声。

台阶终是会走完的，穿过了瑶台寺的院门，卫姝与赵德芳二人便被寺中师父迎进大殿之中。

赵德芳站在空阔的殿中，抬首望着那尊高高在上的金佛，眼中写满了虔诚，他接过师父递上的香跪在了佛像前的，诚心叩拜过后，又亲自将香插进香炉之中。

卫姝就静静地侯在他身后，直到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执起她的手腕带到后殿：“王爷……”

后殿的供桌上摆放着不少的人牌位，日日由这寺中的僧侣为其摆上供果诵经超度，在摆放牌位最高的地方，赵德芳指着最边上一位，对卫姝道：

“可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恩师的事？”

卫姝如入定般瞧着那牌位上的名字，心口犹如被大石重击一般，眼泪也不自觉的用上眼眶：“王爷为何要带我来这儿。”

赵德芳认真的瞧着卫姝的眼眸，微微抬手，用袖口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我信得过你，我记得你曾说要留在我身侧，护我周全，所以我想让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事，你可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恩师卫越之灵位。

卫姝的视线始终落在那牌位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冤枉的，尤其是四王爷，不仅为他打扫着宅院，还为他建了灵位受人供奉，那么自己就不能示弱，要努力恢复记忆，替父亲洗刷冤屈。

“愿意。”卫姝望着赵德芳认真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已出口之言，便不会收回。”

赵德芳勾唇浅笑，拿过了香递到卫姝的手边：“既然要同我共事，便也是为了我恩师出力之人，过不久便是他的祭日，拜他一拜。”

卫姝看着赵德芳，心中不由起疑，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是卫越之女的事，只是她不确定，又没有任何凭据，四王爷应该不会发觉。

心中虽如此想，可依旧接了香点燃，带着对父亲的满腔敬意与愧疚，默默地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揭露事情真相，为父亲洗刷冤屈。

栖芳亭中，赵德芳与卫姝相对而坐，面前的茶炉燃起青烟。卫姝瞧着认真煮茶的赵德芳，不由有些担忧道：“王爷，我应当如何做，才能查清先帝与卫将军的事？”

赵德芳抬手执起煮茶的茶壶为自己与卫姝斟上一杯，缓缓道：“当夜宫中侍卫尽数除去，就连当日伺候我父皇的王公公，事后也被圣上安排为父皇殉葬，不过……”

赵德芳话锋一转，吊足了卫姝的胃口，顺手放下了茶壶道：“不过，听人说当夜违命侯也曾出现在皇宫之中。”

“违命侯？”卫姝略微有些惊讶。

赵德芳微微点头：“嗯，只不过我也是听说，事后也去问过违命侯，只是他为求自保，便矢口否认了。对了，再过几日乾明节，京城之中会举办灯会，届时各国使臣也会参加，若是那日圣上有幸亲临灯会现场，不如小姝随我一同去，可好？”

卫姝惊讶的望着赵德芳，那一声小姝唤的她不由一惊，这个称呼倒是过去亲昵了些：“王爷，还是换个称呼吧。”

“若是本王偏要呢？你比我年岁小，又是我府中花匠，若我唤你卫姝，便又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可要唤卫姑娘，便显得生分，七郎都能唤你一声姐姐，我这个做兄长的，唤你一声小姝，又有何不可？”

卫姝立时被这话噎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仔细想了想，小姝这个称呼倒也不错，便也就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