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无大碍,此事是我鲁莽,才导致四王爷受伤,还请郡主代四王爷将徐壁一案审理,我便在此照顾他,以恕我鲁莽之罪。”
柴郡主侧首瞧了一眼六郎,这才点头,算是应下了。
泗州一案,因六郎跟踪徐壁,而柴郡主带着杨家部将潜入徐壁军中控制住军营,这才不曾让徐壁军中生变,因此柴郡主也从军中得到了军需武器补给的账目。
而徐壁也因卫姝的那一剑,性命危在旦夕,此刻正关在泗州大牢中,由孟良与焦赞二人看管。
而柴郡主,也因为四王爷此刻受伤在休养生息,故而扮上男装,与六郎在坊间走访查证,争取得到更多的证人。
屋外放晴,屋脊积雪皑皑,甚是耀眼。房中炉火旺盛,方慈拿了碳往炉中添加着,卫姝端着汤药前来,将药搁置在桌上,随后便小心翼翼的为赵德芳腿上的伤口上着药。
卫姝的手上力道很轻,似乎怕伤到了昏睡中的赵德芳,当她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委实有些难受。
这些伤在时刻提醒着卫姝,若非当时她被四王爷护着,只怕伤的就是自己了,做人得知恩图报,日后她必定全心全意相信四王爷,守护四王爷。
从昏睡中醒来的赵德芳睁了眼,腿上的疼痛令他清醒不少,方慈略微有些欣喜,连忙唤道:“王爷,您醒了。”
卫姝听此,慌得手上的力道又狠的半分,疼的赵德芳眉头紧蹙,冷汗遍布额头,望向卫姝时,眼里竟多了几分委屈:
“小姝,好疼。”
卫姝闻言忽然有些慌乱,手里的药也不知该如何摆放,只是抬眸望着赵德芳,瞧着他渐渐恢复的神色,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半颗心,继续埋首,小心翼翼的敷药:
“大夫说王爷的伤不曾伤到筋骨,实属万幸,如若不然,我就该随王爷去了,才能报答王爷的相护之恩。”
卫姝说的极其缓慢认真,尽量不牵扯到手上的力道。
一旁的方慈连忙端茶递水,伺候着赵德芳:“王爷有所不知,这王爷昏睡了几日,卫姑娘就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几日,若不是大夫说王爷只是因伤昏睡,只怕她真的会自责到横刀自刎。”
“我从来做事都不喜欢麻烦别人,亏欠别人,可如今却欠了王爷好多人情,如今又得王爷舍命相救,我如何过意的去。”
赵德芳只是静静的瞧着认真敷药的卫姝,那细致的眉眼好看极了,似乎就是他的镇痛良药,他似乎不曾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只是柔声道:
“你头发长了不少。”
卫姝手上一顿,抬眸便对上赵德芳那温柔的眼眸,卫姝心弦被轻轻拨动,连忙垂首不再看着,只是再包上纱布。
赵德芳神情和煦,眼神也是格外的温柔,瞧着卫姝时的模样也是极其的安心与珍惜,直到方慈再度开口,他这才收回视线。
“不过也多亏了卫姑娘,若不是她,只怕徐壁就逃了。”
“哦?他现在何处?”赵德芳收起方才的温柔,问询的语气也略微透着凛冽。
“此刻关押在泗州大牢,由柴郡主与六公子审理。”方慈恭敬答道。
卫姝手上的纱布也绑好,也将被角掖下,将他的小腿藏起来。
赵德芳沉吟片刻,随后才点头算是应下了。
这屋内的三人正说着话,柴郡主便与杨六郎从外头走了回来,瞧着转醒的赵德芳,柴郡主自然也是欣喜不已的,兀自在桌边坐下,倒了热茶递了六郎。
“文意啊,案子审理的如何?”赵德芳瞧着那桌边身着男装的柴郡主,锦绣缎袍处处彰显着她不俗的身份,虽做男儿打扮,却也有着几分俊俏。
“有六郎在,证据确凿,证人也纷纷指证,徐壁的罪名算是定下了。”柴郡主笑着望向六郎,随即起身站到赵德芳的面前抱拳道:
“不过案子能够如此顺利,完全是仰仗皇兄的神机妙算,利用你们引他去采石场,让六郎跟着以防不测,又让我带着圣旨进入军营,这一切才能这么顺利,不过还好,虽说徐壁贪赃枉法,可他军营里的兵,却不孬,也只效忠大宋,并非徐壁,否则我还真要吃些苦头呢。”
赵德芳垂眸浅笑,心满意足的点头:“这件案子,也可算是了了。”
“对了王爷,这案子虽结,却也要上报刑部,将徐壁押往京城,可是王爷的伤势未痊愈,如何……”一旁的六郎忽然开口,眼神中也满是担忧。
“无妨的,你与文意审结的案子,便先行回京,我便在泗州先将养着,待到伤好一些再回京。”
听得赵德芳如此说,众人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几经商议以后,便决定由卫姝与方慈留下照顾王爷,郡主与杨六郎押送徐壁回京,孟良与焦赞自然也是随六郎一同前往京城,投考杨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