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冷冷一笑:“我儿的官自然做的长久,你四王爷想要我张家贿赂不成,便对我家老爷严刑逼供,与林家串通起来谋害我家老爷,四王爷好狠毒的心,如我老爷今日被判刑,来日我必定上京告御状,告你四王爷以权谋私,残害百姓!”
“你满口胡言!”赵德芳拍案而起,怒视着张夫人。
张夫人此刻也不怕似得,豁了命一般耍着无赖道:“怎的,四王爷的心思被民妇拆穿,如今恼羞成怒了不成。”
卫姝见过的人不多,可像张夫人这般如同疯妇的还是头一遭,如此藐视律法,肆意污蔑,实在可恨。
卫姝也顾不得许多,拽过了张夫人的衣领,狠道:“我见过厚颜无耻的,却不曾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你家公子在朝为官,我真为他感到难过。”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动手动脚的。”张夫人冷哼一声,想要将卫姝推开。
可卫姝却是死死地拽着她的衣领道:“你扰乱公堂,动手都是轻的,刑部侍郎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替他感到不耻!”
张夫人还想反驳,可卫姝却不肯给她辩驳的机会,接着道:
“刑部掌管天下刑狱,怎能有一丝一毫的偏颇,若是有罪的不判,无罪的却抓进大牢,那么他这天子门生,也着实为天子蒙了羞!这大宋的律法,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张员外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而你却再次扰乱公堂,企图威胁县令修改判决结果,难不成就因为你的儿子在朝为官?若今日叫你得逞,来日人人效仿,这大宋天下可还有公道可言?有钱有势之人视黎民百姓的性命如草芥,可以任意杀害,而普通百姓却是有冤无处诉,这天下必然大乱,你以为,你的儿子还能坐得稳他的位置么!”
卫姝一番慷慨陈词,震惊了公堂之上所有的人,就连赵德芳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轻松笑意。
随后,这公堂外便响起了附和的声音,隐隐约约,也不过就是认同卫姝的话: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张夫人瞧着面前的卫姝,却不敢再开口了,只是直愣愣的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庞县令敲下惊堂木,宣布了张员外的罪行以及结果。
公堂上听审的人唏嘘不已,可更多的却是对卫姝的话感慨万分,便也不再纠结官府收回的经营印章的事,纷纷离开了县衙。
回去驿馆的马车上,赵德芳的视线一直不曾从卫姝的身上挪开,卫姝也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挪了挪身子道:“王爷看着我做什么而?”
“有了小姝在侧,我便不是孤身奋战,为了这天下百姓。”赵德芳笑意温暖,瞧得卫姝心头一热。
卫姝连忙垂首,片刻后才抬头看着赵德芳:“对了王爷,经过今天的事,想必那些商户掌柜的应该想明白了才是,明日一早,便让庞县令将印章还回去即可。”
“我已经吩咐方慈去办了,至于那份招人开商铺的告示,我也让方慈告诉了庞县令,若是有人来问,也要好好作答,若是真心想开铺子赚钱的,便将自己所想的写来呈报县衙,这样经过商议之后,再批复或是允准,或是驳回,小姝觉得我这法子可好?”赵德芳瞧着卫姝,语气也是饱含柔情。
卫姝仔细的听着,随即点头:“王爷安排的妥当就好。”
赵德芳浅笑,也是主动握上了卫姝的手,可这刚刚握上,马车便在驿馆停下了,赵德芳无奈叹气,卫姝浅浅施笑,随后便下了马车。
然而这人前脚还未迈进驿馆,这驿丞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将信奉到了赵德芳的面前:
“王爷,这是午时京城差人送来的,还请王爷过目。”
赵德芳疑惑的接过信,拆开细看之后,神色渐渐凝重。
卫姝不由的有些担忧:“王爷,怎么了?”
赵德芳侧眸看着卫姝,眼中不舍明显,沉默许久才道:“小姝,备马,我们立马回京。”
卫姝瞧着赵德芳的神色,心中肯定明白京城之中出了大事,便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立马前去准备马匹,收拾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