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还有鹤扬,你的眼睛在放光啊,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某种粉红色废料吗?
“鹤扬,就算老大他不信,你也要相信我啊。”
“没想到......你早就已经是大人了啊,所以......”
鹤扬把椅子缓缓挪到我旁边,轻声在我耳边问:“那种事情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那种事情?等一等......
“你这又是哪个版本的流言啊!我从来没干过那种事情!”
“这点我可以保证,”路德在一旁突然插嘴,“鹏博身上没有那种成年人的气质。”
虽然感谢你帮我洗清了嫌疑,但是总觉得被人这样说也很难过啊。
“哈......”鹤扬吐了一口气,失望地把自己挪了回去。
似乎被瞧不起了。
“那你再讲讲你是怎么躲过筛查的。”
“我真不知道,根本没人查我,我都不知道这事,这还是上个月我一学弟告诉我的。”
“学弟?那事发生时候他还没入学吧?”
“似乎是我一个嘴大的朋友透露出去的。”
说的自然就是乌曼因.拉然那个大嘴巴。
顺带一提,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人里有两个大嘴巴,一个乌曼因,一个子东。
不过他们的行为并不令人讨厌,因为他们知道哪些信息可以透露给哪些人,换句话说就是有分寸。
到了傍晚,乘务员亲自送来了新鲜出炉的晚餐。要我说不愧是贵族车厢,饭菜十分的美味,比镇翎关大部分饭店都要好。
路德突然举着筷子说:“差点忘了,我们工作是不还没谈完呢。”
“又要谈什么啊老大?”
“就是......过两天那个考核,你也知道叫我们过去是充牌面对吧?”
确实很容易猜,不然实在没法解释为什么要不远万里从镇翎关调两个考官去京城给别人考试,而且这件事在路德告诉我的第二天就上了各路报纸。
于是我点头。
“所以啊,你在战斗的时候要打出气势来才行。”
“就是打赢呗。”
“不不不,打赢只是基础,你还得赢得华丽,得配得上报纸对你的吹捧才行。”
我看过那天的报纸,想要达到他们说的那种程度,应该去把师父从坟里请出来当考官才对。
哎呀,好像一不小心想了些很不尊敬师父的事……小徒在此道歉了。
“要知道当天也是会有记者现场观看的,你得让他们有东西写才行。”
“那......我该怎么做?”
路德嘴角扬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想好了。”
他把筷子往盘子里一扔,站起来走到了空旷的地方开始摆POSE。
“第一你得有帅气的台词,比如说这个:‘挑战者!准备好面对我,传奇圣骑士鹏博了吗?’,这不得把记者帅死。”
我看会先把考生笑死。
“然后你飞行术不是特别好吗?你在等考生入场的时候要飞起来,然后用圣光术把你自己包起来,这样大家就可以看到在天上闪闪发光的你,从而觉得你很厉害。然后你风魔法也很好,那你在盔甲外面弄个披风,在飞的时候用风魔法把披风吹起来,这样就更好看了。”
“等一下啊老大,飞起来先不说,穿披风绝对不行,那样会露底牌的,如果有人看出来,会给我加很多难度。”
“咦?你底牌和风有关吗?”
“是啊,可以说绝招几乎完全依赖风魔法。”
“那算了,也别飞了,换一个吧。”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但我总觉得他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有了!你来个二阶段吧!你和他们打的时候先别赢太快,装作打得很焦灼的样子,然后——唰——圣光包围了你,‘啊,我要拿出我全部的实力了!颤抖吧!’”
路德平时躲在自己房间里绝对是在偷着玩游戏书。
“要是应付每个考生都来这么一套会显得我太差劲了吧?而且这样显得我很像反派。”
“也是......那怎么办?”
“也许可以加点神秘感?”鹤扬提出了她的意见,“让人捉摸不透的圣骑士也很有吸引力吧?”
“好主意,鹏博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确实不赖......神秘感不需要大张旗鼓,只要故弄玄虚就好,至少不会像前者那么中二。
“我也觉得不错,这样,帮我准备一个袍子,法师的那种环体有袖子的,一直拖到地面而且一直到最下面都有扣子的那种,尽量要重一些不会被风吹开的那种。”
“一直拖到地面?不会踩到然后绊倒吗?而且也迈不开步子吧?”
“放心吧,绝对不会。”
因为我在认真战斗时会一直处于贴地悬浮状态,当然不会有这些问题。
“那行,这东西倒是很好找。”路德表达了赞同,“然后到时候别忘了和我去化妆,要尽量做到好看。”
化妆?我一男的化什么妆啊?
“这不行吧?一流汗妆会花的。”
感谢鹤扬替我解围。
“这样吗?那就不化了吧。”
路德倒是好说话。
我们又探讨了一些细节,然后在天已经完全黑掉之后,火车开进了北落师门站。
我还担心晚上会没有马车,需要自己拖着行李走好长一段路,结果却是我多虑了,火车站周围有不少等着接活的马车。
“这么晚了,管传送法阵的人不会已经下班了吧?”鹤扬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街道有些犹疑。
“应该不会,我已经把行程上报过了,他们应该会留人才对。就算没人也没关系,我自己也会用那玩意。”
“看不出来,老大你还多才多艺的。”
“我小时候喜欢在那些雇员用传送法阵的时候蹭上去,然后晚上不一定在哪个省的传送法阵周围被人发现,再给我传回家里。”
全国乱跑......也真够有活力的。
到了北落师门的楚尼克省政府,里面果然有人在等我们。
经过交谈,我发现他居然还是高我两届的学长,虽然不是圣骑士学院,但那也是学长。
“你们是第一次用这个啊,那得跟你说一声,这个传送魔法阵和学校那些传送门是不一样的,这个传送过后会有强烈的眩晕感,你得坐在上面,否则会摔倒。”
我按照他说的坐好,背对着他问道:“如果真的摔倒了会怎么样?”
“会在那边出丑。”他简单地回答。
“好了,准备好,要传送了。”
身下的魔法阵发出蓝光,然后逐渐变白。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就像是大脑擅自在头骨里面翻跟头一样,让人恶心。
我闭上眼睛,试图减轻这一令人难受的感觉。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眩晕感终于完全消失,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是......
我们还在被传送吗?
我试着向下摸了摸——是地面,还挺光滑。
那我们这是传送完了?这是京城吗?怎么这么黑啊?
“路......路德大人?鹤扬?有......有人吗?”
我还记得路德的告诫:除了在旅馆和冒险过程中,我不能叫他“老大”。
“嗯?怎么了?”
路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们......是不是到了?”我一边问着一边向后小心地摸索。
鹤扬的声音也从侧后方传来:“可是这里好黑啊,看起来很不安全的样子。”
“啊!”
在我摸到路德的裤脚时,他突然发出一声大叫。
“我通报的时候只通报了北落师门,忘了通报京城了!”
“所以......”
“是啊,我们今晚得住这了,他们晚上要锁门的。”
“我看我们还是确认一下这里是不是京城吧。”
说完,我指尖汇聚起光球,等到大概有拳头那么大时,轻轻一挥,让它顺着前方飞去,然后在离我们大概十步的时候炸开,短暂地照亮了周围。
“看起来确实像是京城的房间。”路德如此说道。
“你怎么知道?”
“地砖确实和印象里一样。”
“这地砖很光滑啊。”
“那当然,每天都要打扫的。”
“我说两位圣骑士,”
在我和路德交谈的间隙,鹤扬难得地以强硬的姿态插话进来:“我们能站起来了吗?地面有点凉。”
路德赶忙回答:“抱歉,当然,我觉得没问题,我们站起来吧。”
接着我们在这栋建筑物里逛了起来。
两个圣骑士一个牧师,黑暗的环境自然不能构成什么问题,我们就在圣光的帮助下在这里慢慢走着。
这个传送法阵所在的房间没有门,不得不说这是很幸运的,因为一路上看到的有门的房间门都锁着,锁头还挂在外面,如果被困在里面别想着用魔法开锁。
“看,那就是大门。”
我们在这栋建筑里转了一阵子之后,路德就认得路了,很快带我们找到了楼房大门。
果然和他估计的一样,门是锁着的,锁头挂在外面。
我们最后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作为今晚的休息区。
这并不是因为冒险者的谨慎习惯,而是怕在明显的地方会吓到第二天早早来上班的人。
“我说,对考生的考核是哪天来着?”
“今天是考算数和读写,明天是体能,我们后天上场。”路德掰着手指回答道。
“明天我们住哪里?”
“回家啊,”路德坐起来看着我,“你俩家不都在京城吗?我记错了?”
“没,没记错。”
我其实只是不太想回家而已。
“你要是想住旅店倒是也可以,反正明天要找部长大人要点补助的,不过我们留着那些补助去改善伙食多好啊。”
“真想改善伙食应该带我们俩回你家吃吧?”
“这两天估计不行,不过迟早会请你们的,你们就等着吧。”
说完他快速地向后躺下,脑袋和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了低沉的响声。
“喔......嘶......鹤扬......不好意思,麻烦了。”
他向着鹤扬的方向挪了过去。
“喂,这种小伤我就可以解决吧?”
“有牧师在谁还用你啊?”
这倒也是。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尖叫吵醒的。
我们的躲藏似乎起了反效果,一位路过的女士隐约看见阴影里躺了三个人,旁边还放着几个大包,以为我们是小偷,大喊了起来。
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和她还有闻声赶来的人讲清楚。
路德带我们去找部长。
他告诉我严格来说我们其实属于武官序列,在政府里非常稀有。除了我们以外,应该只有军事部那些养老的人还算是武官。
然而虽然武官很稀有,但这个名头并没有什么用。在我看来最有用的一点也就是是给贵族和上级行礼时可以用个轻松些的姿势——右手握拳使劲砸向左胸就可以了。
他还教我如何在心口垫正反两块护心镜,这样砸起来声音更响,对方也就会感觉我特别有礼貌。
“那么鹤扬怎么办呢?”我一边固定路德借我的护心镜一边问道。
“法师又不一样了,她只需要轻轻摸一下就好了,不用砸那么狠。”
路德说的确实有用。
在他正式把我介绍给文化部长郭启时,我用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气砸向了心口,两个铁制护心镜碰在一起,发出打铁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搞砸了:这声音未免太大了。
不过部长大人听到后特别开心,连声夸赞,路德也对我的表现特别满意。
“回头我往胸口里塞俩铜锣,那玩意够响。”离开之后,我为了缓解自己还未消去的紧张感这样和他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