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房屋。
文道长收起传讯符,一脸复杂。
“看来真是闹了个乌龙了。”
儒生好奇道:“什么消息?”
文道长解释道:“前几日夜里,知县吕大人宴请城中俊杰,与三青年学子相谈甚欢。”
武者疑惑道:“这有什么?”
文道长玩味一笑:“是没什么,但那三人,都姓‘陆’。”
几人一愣,随后回过味。
“道长之意,消息有误,正主在那三人之中?”
“没错,刚才消息传来,吕知县在席间有称呼陆小先生。”
“那就没错了,看来真是个乌龙。”
几人看着玄光镜,皆是感到好笑。
大张旗鼓的弄了半天,正主都搞错了,着实是有点荒唐了。
文道长目光微动:“看来他们也得到消息了。”
“走吧。”
是夜,戌时四刻,青梅小筑后院阁楼。
纪迁看着棋局,举子半晌未落,最后一声长叹,放子入盒。
“以退为进,李代桃僵,好手段,这局是老夫输了。”
陆文渊收着棋子笑道:“学生用尽解数,才得一和局,先生为何言输?”
纪迁感慨道:“老夫执子数十载,你才学棋多久?”
“和局对老夫而言,已经是输了。”
“看来要不了几年,你就能超过老夫了,真是青出于蓝啊。”
陆文渊谦虚道:“先生过誉了,都是先生教的好。”
纪迁笑了笑,看了眼阁楼外,城中灯火通明,有几处地方现在都“热闹”的很。
“混淆视听,这么一来,陆小先生的名头算是没了,也圆了你隐藏自己的心思了。”
“老夫是真没想到,读书人注重的名誉,你是真不在乎。”
陆文渊无奈道:“自身孱弱,些许名利,不过累赘罢了。”
“学生也是无奈之举,好在算是避开了。”
纪迁微微摇头,叹道:“你这局,老夫已经明了,后续的事情,老夫和吕大人会为你善后。”
陆文渊心中微松,郑重行礼道:“多谢先生。”
纪迁摆摆手:“如今老夫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此次大比事情过后,老夫就离开了。”
通过此次,纪迁想让陆文渊入朝的想法算是放下了,强求不得啊。
陆文渊沉默着收拾棋盘。
两人沉默了半晌,纪迁叹道:“走了。”
白光微闪,纪迁身影消失。
陆文渊点火烧水,看着茶壶出神。
对于这样一位为他着想的长者,真的很难辜负他的心意,陆文渊本意不想麻烦对方,如果可以,他只想在一个无人角落静静生活,奈何时局如此。
希望这次的事情能完美结束,等波澜退去,那些“视线”离开,他也能搬家了,到一个新的地方,隐姓埋名,远离是非。
也不用麻烦纪迁了,人情最是难还。
咕噜声响起,陆文渊收起思绪,泡茶品茗,欣赏着城中夜色。
忽而,陆清芷气呼呼的走了上来。
“气死我了...”
陆文渊轻声问道:“怎么了?”
陆清芷一脸气愤道:“哥,你不知道那些人在议论什么,说的太难听了。”
陆文渊饶有兴致道:“议论什么?”
陆清芷比划道:“那些大婶尽嚼舌根。”
“说什么,我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妇人都明白的道理,陆郎君竟然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些年读的什么书...”
“还有说哥哥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些年读书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
“啊!真是越说越气!气死我啦!”
陆清芷气的满脸通红,小手不停地拍着桌子。
陆文渊淡然一笑,倒了杯温水过去:“喝口水缓缓。”
陆清芷一口喝完,情绪忽然低落下来。
“那些婶婶平常看着挺和蔼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陆文渊:“你现在还小,以后你就知道了。”
陆清芷见他神色,疑惑道:“哥哥你不生气吗?”
陆文渊笑着反问道:“为什么要生气?”
陆清芷:“他们那么说你...”
陆文渊喝了口茶:“你能管住他们的嘴?”
陆清芷摇摇头。
陆文渊:“哥哥是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吗?”
陆清芷摇头道:“才不是呢,哥哥是最厉害的!”
陆文渊笑道:“那就不要在意他们的话。”
陆清芷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
陆文渊放下茶杯,轻声道:“人啊。”
“要为自己而活,要为自己在乎的人而活。”
“些许流言,不过是微风拂面,有何好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