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玉悲悯的视线落在关应钧身上。
他转身去茶水台, 把剩下的柳橙汁都倒在一个随行杯里,“小沉啊,带点橙汁路上喝。”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个是养大的孩子, 一个是他的开山大弟子。
李长玉看着简若沉粉雕玉琢的脸, 劝他原谅关应钧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只能干巴巴道:“我已经说过他了。”
“谢谢老师。”简若沉双手接过随行杯,扫了一眼对方欲言又止的神色,“老师,您不用不自在, 我也是拿钱办事,和关sir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他语调平静缓和, 冷静理智到了冷酷的程度, “我拿了关sir一半工资, 自然会做好顾问的本职工作,您不用担心我们, 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李长玉目瞪口呆。
这个情绪处理能力太强了,天生就是学心理学的好苗子。
这是天赋。
但这对关应钧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简若沉回头道:“走吧,关sir。”
房间里很寂静, 没有一丝声音。
关应钧垂眸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勉强压下心中酸涩,深吸一口气, 打起精神, “走吧。”
李长玉盯着关应钧。
犟种,还走吧?
吧个头。
怎么?
爱情难道会变成一块饼, 砸到你头上?
这道视线如有实质,关应钧立刻伸手去拿柳橙汁的杯子, “我帮你端?”
简若沉看他一眼,松手:“嗯,谢谢。”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关应钧接过杯子,心里松快了些。
走过那扇简若沉来时停留的窗户时,他问:“怡和大厦下面有商圈,你想去玩吗?想什么时候去?”
“等办完案子再说吧。”简若沉语调平平,“照现在这种情况,估计很难有时间。”
关应钧看着走在一个半身位之外的人。
简若沉比他小六七岁,身上有股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脸上稚气未脱,有种雌雄莫辨的美,身上每一处,都像是被人精心雕琢出来的白玉,连发丝都格外柔软,像飘在风里的蚕丝,美得勾心心魄。
他越看,心头的燎原之火就烧得越旺。
什么公事公办。
他不想。
简若沉这样会讨人喜欢,难道会跟所有人公事公办?
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看着简若沉和别人站在一起?
关应钧心底的岩浆翻滚着,一下下舔舐这胸腔,烫得人煎熬无比。
他吸了口气。
该先道歉。
可道歉是一回事,被接受是另一回事。
简若沉感受到这股烫人的视线,口腔有些干涩,睫毛颤了颤。
看要盯着看,话又不说一个字。
关应钧的情绪好像变了。
刚才李老师跟他说什么了?
他侧眸看了眼关应钧,被那道火热的视线惊得缩了缩。
这表情他能看懂的……
关应钧是不是喜欢他?
到底要不要试探一下?
简若沉好奇极了,心里像有一只猫爪在挠。
关应钧拉开车门上车,两人往张星宗说的地方赶过去。
一路红灯。
只要在等红灯,关应钧就侧头去看简若沉。
他酝酿了一会儿,忽然道:“李叔说你不是分离性人格障碍,就是灵魂换了一个。”
简若沉被他吓了一跳。
李老师这么时髦?
不过也对,bi那边信息流通快,美国还有女巫通灵和邪教什么的。
bi行为分析部对这类案子很有研究。
关应钧看着他瞪圆的眼睛,笑笑:“他还说他在美国见过一个女巫,可以和死去的人对话,破案比他都快。”
简若沉“哦”了一声,点点头:“李老师确实见多识广。”
关应钧斟酌着语气,“我不会再探查你了,你不要……”
绿灯了。
关应钧一下子顿住,发动车子往案发现场赶,边打方向盘边道:“你不要生气,这次是我的问题。”
“嗯。”简若沉轻轻道,“我不生气。”
“排除嫌疑和认真对待任务中的每一项疑点是你的工作,我不会怪你。”
这句话那样温和有人情味,关应钧甚至以为简若沉和他的关系又回到了以前。
可是有微妙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