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求你了哥,我还不想死……”
家乡食物的香味还飘在空气里。
上一秒还普天同庆,甚至连回家之后买什么楼,坐什么车,娶什么人都想好了。
这一秒却已落入身不由己的境地。
这一个月的花天酒地和声色犬马,竟不过是南柯一梦。
“哥,我求你,就当是救救你的兄弟。”
“我们从内地翻山越岭来到这里,跟着你出生入死,早就做好被抓的准备,但我们不想死!”
劫匪的眼睛憋得通红,胆寒的战栗感从尾椎骨爬上脖颈。
简若沉看似是在对他说话,但实际上却同时给五个人施压!
他听着兄弟的哭嚎,终于顶不住。
和死亡比起来,在监狱里被人针对又算什么?
无期就无期,表现好还能减刑!
劫匪颓然道:“我们和潮义帮的豹头合作,接下任务,拿钱办事。”
“我的上家就是潮义帮,但潮义帮归谁我不怎么清楚。”
男人惨笑一声,“消息就这么多。”
简若沉若有所思。
不远处,负责搜房间的警察拖来一个编织袋,“龚sir,找到他们和帮派交易的赃款了。”
编织袋的拉链被“呲”地拉开。
露出了里面的英镑。
英镑?
简若沉转头看向关应钧,悄声问:“上次接了陆堑的活来杀我的出租车司机,拿到的钱好像也是英镑?”
关应钧垂头,配合着音量小声道,“是。根据我线人的消息,潮义帮和陆家有关系,黄有全你记得吗?”
简若沉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在龙庭酒吧乐呵呵点钱的黄毛。
他点点头。
少年点头的时候,扎起来的长发跟着动作一晃一晃,显得格外乖巧。
关应钧的视线追着晃动的发尾,“他是我安插在潮义帮的卧底。”
他顿了顿,“根据他的消息,潮义帮几次动手,表面上是为了帮派扩张,实际上是为了帮陆堑清除商场上的障碍。”
简若沉喃喃:“陆堑?”
他咬牙,“又是他……这人做事谨慎,实在难抓。”
真是乱港败类!
少年的双眸里闪烁着愤怒,宛如燎原烈火,灼灼逼人,偏偏一张脸仙姿玉质,连生气起来都别有一番风姿。
关应钧收回视线,“所以西九龙总区警署才会恨不得生啖其肉。”
两人并排说了几句话。
另一边龚英杰已经收拾好现场的劫匪,把人押上车,连藏在房子周围的赃物也找得八九不离十。
那堆黄金还没来得及泡进海里,仍然干燥的,闪着金光。
耀得人眼神发晃。
龚英杰眯着眼把麻袋拖过来,“关sir,简sir,你们的东西。”
简若沉抓了一排金钞出来塞龚英杰怀里,“辛苦了啊龚sir。”
龚英杰捧着钱,有点不知所措。
哪里辛苦了?
他都觉得自己是跟在简若沉后面撑场面的。
打枪吆喝,啥也没干。
简若沉尘笑道:“我对着媒体那样说也是权宜之计,没跟你商量实在不好意思,现在人抓到了,你们也好跟媒体交差。”
“西九龙总区警署门口肯定围了好多记者,您正好开个新闻记者会,公示一下案件进展,让香江人看看九龙的实力。”
龚sir感慨。
简若沉竟然把扬名的机会都给他想好了。
简若沉又双手合十拜了拜,“新闻记者会上碰上我们stn的记者,记得照顾一下啊,多点他们问问题。”
龚英杰看着少年一脸“拜托拜托”,心里却知道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不仅给了台阶,还给了犯罪调查科脸面和业绩,连审问都是现场进行,就差把饭喂到嘴边。
他伸出一只手,把胸脯拍得当当响,“没问题,以后我们开案件发布会,必定让stn传媒当犯罪调查科b组的御用媒体!”
简若沉笑道:“谢谢龚sir!”
龚英杰看看笑颜如花的简若沉,又看边上正在收拾钱和金钞的关应钧。
哎,多开朗的小财神。
怎么就跑到a组去了呢?
不过刚才抓捕犯人的时候,关应钧和简若沉配合起来好有默契。
上次联合调查,关sir我行我素,现在竟然也会好好听人讲话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龚英杰边想边道:“你们是跟我们一起回警署,还是……”
“我就不回去啦。”简若沉挠挠脸侧,“我们休假了。”
要不是碰上了劫匪,他现在应该在家里包红包。
“行。”龚英杰拍拍简若沉的肩膀,用硬汉的方式告别,“那过两天去黄大仙祠的时候再见!”
其他犯罪调查科成员也来道别。
“多谢我们小财神给我们送来开年第一个业绩!”
“是啊是啊,这个案子要是没有你,我们不知道要调查多久!”
有人自嘲:“肯定是要拿着劫匪逃窜的线路图一家一家问,说不定要跑断腿,连春节都过不好,多亏你我们才能安心过个好年。”
简若沉被夸得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是龚sir愿意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