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宗佯装发怒,轻轻踹了丁高一脚。
善意的笑声充斥在更衣室。
简若沉也跟着笑。
他绑好枪套,把手铐别到腰后,穿好了防弹背心,坐上了前往天泉都的车。
三十分钟后。
二十多辆或黑或白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将天泉都围住。
队内对讲机里传来林雅芝的声音:“所有单位鸣警笛。”
下一秒。
警笛声响彻天泉都娱乐城之外的街道。
气势逼人。
林雅芝道:“鸣一分钟,等天泉都开门迎接我们了再关。龚sir,计sir,二位带队守好出口,持枪戒备。如果有车或者人想要硬闯离开,不要犹豫,直接开枪。”
简若沉往香烟店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烟店老板跳起来拉住正对着天泉都的卷帘门,竟被吓得当场关门。
对讲机滋滋啦啦响了声。
“madam,天泉都大门里有人影在观察,可以去了。”
林雅芝道:“关sir,搜查令不是在你手上吗?a组去打头阵。”
天泉都的旋转门内,站着一个马仔。
他敞着牛仔外套,嘴里叼了支香烟,脚上穿一双拖鞋,吊儿郎当靠在墙边,“不是吧阿sir,又来?年前不是才查过?”
关应钧抖开搜查令,言简意赅:“开门。”
马仔暗骂一声,眼珠子一转,“你说开就开?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关应钧将搜查令对折再对折,叠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抚平后收到胸前的口袋。
他的动作沉静,慢条斯理。
下一瞬却抬手将身侧的简若沉往后揽,同时骤然抬起脚,挟着万钧之力的小腿裹挟着气流,重重踹向天泉都的侧门。
“哗——”
玻璃飞溅,应声而碎。
里面的马仔慌忙后退要躲,不想拖鞋打滑,竟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关应钧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是在通知,不是在征求意见。”
他按下对讲机,“门开了。”
林雅芝:……
她沉默数秒才道:“陈近才,刘奇商,带人跟上!”
简若沉踩过碎玻璃,垂眸看向马仔,“陆堑叫你来拦门拖延时间的?”
马仔的手微微发着抖,眼睑下压,眼神回避,在简若沉的逼视之下,挪蹭着往后退了退。
典型的心虚和逃避。
“看来我说对了。”简若沉收回视线。
张星宗上前,一把抓起地上的马仔戴上手铐,“你这么喜欢门口,就在门口蹲着吧。”
他回头招呼c组新人,“梁信悦。”
梁信悦立正,“到!”
张星宗道:“过来看着人,两只眼睛一只站岗一只放哨,别让人跑了。”
“yes sir!”梁信悦站到马仔边上,持枪对准了马仔。
陈近才带c组留下来守大门。
关应钧和刘奇商带队往上走。
脚步声有序响起,每层都分散出四五人守楼梯口。
很快,剩下的八人便停在了陆堑的房门之外。
天泉都娱乐城内采用欧式装修,高大的隔音木门顶天立地,浮雕与花纹格外精致,青铜质地的荆棘图腾扭曲地缠在铜门把上,入手冰凉而崎岖。
简若沉侧身推开门。
留声机的唱片声立刻从门缝里传出来。
水晶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陆堑坐在正对大门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威士忌酒杯,对着门外不紧不慢地举了举,“关sir,一来就踢坏了我的大门不好吧。”
关应钧扫了他一眼,没有接话,淡声道:“搜。”
警员们立刻有序四散开。
刘奇商直奔书房,a组的几人则对视一眼,转身前往卧室。
陆堑扫过他们,有恃无恐地嗤道:“我已经联系了记者,如果这次你们还是无功而返,记者必定会满载而归。”
“总区警署的名声一定会坏在你的手上。”
他一口喝完酒杯里的威士忌,将厚底玻璃杯重重搁在桌上,“关sir,仗着有个好舅舅就随意擅闯民用宅邸,你觉得这个话题怎么样?”
上次,最擅长查访的情报科都没能找到什么。
这一次,这些差佬想必也会无功而返。
陆堑一只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微微用了点力。
谁会想到他在衣柜后面藏了一个电梯?
陆堑看向站在关应钧身侧的简若沉,眸色一暗。
少年今天穿得格外利落,头发低低束在脑后,上身穿了一件圆领白色线衫,下摆束在高腰的浅蓝色牛仔裤里,脚上还穿着一双马丁靴,显得一双腿又直又长。
那是与江含煜完全不同的漂亮。
陆堑想到在病房之内休养的江含煜,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指。
他的宝贝最近格外喜欢阳奉阴违,逢场做戏。
令人心烦。
关应钧侧身挡住陆堑看向简若沉的视线。
陆堑微微张嘴,还未说话,就听到卧室里走出来的人道:“关sir,简sir,卧室放置的衣柜里确实有暗门,打开之后确实是一台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