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个18岁回国,22岁只身闯毒线,连唯一的舅舅都没放在心上的天才,如今居然也有放在心尖上的人了。
真稀奇。
勒金文那老小子还被蒙在鼓里呢。
嘿!那老小子前几年还受不了他炫耀自己孙女,做梦想当关应钧孩子的干爷呢。
这会儿全没有啦!
医护人员想着,仿佛窥破了巨大的隐秘,嘴角的笑容分外兴奋,带着诡异的慈祥,看得简若沉连忙逃离医务车。
医护车就停在警务处车队的最末端,蓝白车身,不太起眼。
这支车队将前方的战地和后方早已人去楼空的店铺隔开,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两人没第一时间回去。
简若沉察觉关应钧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住关应钧:“我没事,你看看我。”
关应钧抓着他,手却还是有些发颤,心里的恐慌和惧意,仿佛都凝聚在这双手上。
“我知道。”关应钧一转身,抬手牢牢拥住简若沉。
他将额头抵在简若沉颈侧,腰背佝偻着躬下来,“你不能有事。”
其实,当舅舅有了舅妈后,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能肆无忌惮去亲近的人了。
勒金文和陈云川和他再怎么亲近,也是两家人。
勒金文总视他为责任,陈云川被他影响,暂时也没要孩子。
可这不代表他们不想要。
简若沉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称为归处的地方。
关应钧颤抖的呼吸喷在颈侧。
简若沉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半晌,竟感觉肩侧有些湿意。
他微微一怔。
怎、怎么还哭了。
原来关应钧这种人,也会掉眼泪吗。
简若沉有些无措,顺着关应钧脊背的手停顿一瞬。
下一刻,关应钧直起身,潮湿又急迫的吻落下来。
两瓣唇触碰着他的额头,眼角,眉尾,鼻尖,两腮,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一般。
简若沉被亲得发愣。
午后的日光落下来,晒得人有点头晕目眩。
一车之隔。
身后就是忙忙碌碌的警务处警员们。
简若沉想了想,拽着关应钧的领子亲上去。
两唇相贴。
这个吻有些凶,和打仗似的,谁也没后退一步,简若沉背靠着车,舌尖在关应钧口腔里扫了一圈。
关应钧由着他胡来,半晌才挪开唇,缓声道:“别招我。晚上回去……”
简若沉喘着气,哑声打断:“好了,笔录还没做。”
舌尖都要亲肿了。
关应钧捧着他的脸,“下次再遇到这种事……”
他的话没能说下去。
谁都明白,再有下次,简若沉还是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决定。
关应钧把话咽回去,改口道:“算了,去做笔录。”
两人走到警务处特别行动连的警员面前,将事件笔录做完,又一起做了路线和动机分析。
边上,公共关系科放开部分限制。
等在门外的媒体立刻蜂拥而至。
“请问本次事件有无民众伤亡?据传,枪战开始时,金店内至少还有13位普通民众,该情况是否属实?”
“如果有普通民众身亡,香江警署是否应该为此负责?”
“据传,劫匪在现场劫持一人质,想要交换逃跑工具,但并未得逞,请问那个人质现在怎么样了?”
“警务处出动得是否不够及时?据说九龙的巡警有伤亡,请问……”
公共关系科的警察们张开双臂维护秩序,房凯昌见此情况,倍感头疼,转头夸赞简若沉:“还是你家的媒体比较懂事,说不能直播就立刻切断直播线路,很配合警方的工作。”
简若沉笑道:“顾先生家的美都新闻也做得很不错。”
房凯昌笑了声:“好了,你和关sir赶快走吧,被媒体围住了,再想走可就难了。”
他说着,上前道:“本次事件,没有任何民众有伤亡,西九龙巡警在与歹徒英勇搏斗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都未危及生命。”
“这都归功于正巧在老金店附近休假的三位西九龙警员以及一位icac。”
房凯昌说着,自豪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其中,西九龙重案组的简顾问果断英勇,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调虎离山救下人质之后还击毙一名匪徒,并与其谈判,救下另外两名弹药不够充足的同事。”
“据传,他有意向在大学毕业之后进入警务处做事,我们警务处,就缺少这样的少年英才!他……”
房凯昌滔滔不绝,听得坐在车上准备回家的简若沉额角发胀,“我什么时候说要直接去警务处了?”
关应钧轻笑了声:“他就是这样。特别任务连里头那些人,全是房凯昌从各个部门挖过去的。”
他顿了顿,又道:“这次你受了伤,署里会给我们放个长假,最近也别去学校了,等警务处那边的安保设置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