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觉得他留在庙里是个麻烦,所以借此机会打发他走,只是他终究还有自己的身世,心中也尚有戾气未消,若不明见本心,谈何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
看着稍显意外的韩彻,慧智大师继续说道。
“他若真的与我佛有缘,即便不在这寺庙樊笼之中,也能明悟禅机,修行佛法,一切全看他自身造化。”
听着慧智大师这一番话,韩彻若有所思的出神片刻,等到醒转过来时,慧智大师已然悄然离去。
之后的几日,钟陵城的捕快们最终还是借着莫遗智那极为独特的外貌形象找上了门。
一向和善可亲的慧智大师矢口否认莫遗智的行径与寺庙有关,只说是他个人私交不慎,并且早已消失多日,庙里众人都不知其去向。
捕快们却不信这番说辞,坚持要搜查寺庙,慧智大师随后亲手提着鼓棒连敲了十八下梵钟,周边几条街的民众立即蜂拥而至,几百号人将寺庙里里外外堵了个水泄不通,反倒成了少数的捕快们进退两难,只得依照慧智大师的说法写了一份口录,草草收场。
韩彻在禅房里旁观了整场闹剧,起初他还有些担心法司衙门后续会不会因此而针对寺庙,但慧智大师振振有词,捕快只有莫遗智曾在庙里待过的证据,却没有能证明出手相救马留财是经他授意的证据,就算掌司巡捕亲至,他也丝毫不惧。
没过多久,慧智大师带着钟陵城城主府的一名客卿回到庙中,久居了数日,而客卿离去之时,一直徘徊在附近,早被韩彻发现的捕快和暗探们,也悄然隐去,至此,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韩戬的伤势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韩彻为了准备接下来的洹河书院核考,暂时回到自家苦读修行,每日两点一线,来回奔波于书院和家中。
如今的他虽然对参与那所谓的诗文才会不太感兴趣,但即便是为了自己的老父亲,他也希望能够成为洹河书院正式的入室学子。
上半夜读书,下半夜则夜游天地同时潜心修炼,韩彻稍显枯燥乏味的生活给他带来的是从内至外全方位的焕然一新,丹田内息充盈到了即便使用两三次白螭剑意也不会枯竭,而体魄也强健到脱离了病弱清秀少年的外貌形象,身姿稍挺拔了一些,变得更为硬朗雄俊。
终于,洹河书院核考之日。
才是清晨,天光尚未穿透云层洒落大地的时刻,无数洹河书院学子冒雪走入书院学堂,在教习和执事们的指引分配下各自落座,传递今次核考的试卷,研墨润笔。
考试的内容共有明经、策问、博识、律法、筹算五项,成绩以甲乙丙三类划分,最佳者为甲上,将会得到洹河书院额外的嘉奖,最劣者为丙下,视为不及格。五项科目总分合计前三者,便能获得参与诗文才会的机会。
韩彻坐在学堂靠窗位置,一手执笔,低头静看试卷内容,第一科是明经,算是他的强项,不多时心中便跃出文章锦绣,落笔直书,行云流水。
片刻之后,起身第一位交出答卷,潇洒离场。
来到学堂之外,韩彻正准备向休息的学舍行去之时,却见不远处的洹河之上,静静停着两艘大船,其中一艘上头站着的,是他前些日子曾见过一面的金山书院的学子,而另外一艘虽陌生了许多,但看着那迎风飘扬的蓝色旗帜,也能猜到是与洹河书院并称的竹贤书院。
“嘿!这么快就有人出来了?莫非是个大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