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鸣提前下班了,比正常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多小时。
街道上散落了些许金色的余晖,将茂盛的绿叶顶端染成耀眼的金色。盛夏闷热的空气终于在傍晚迎来了一丝令人愉悦的微风。江如鸣闭上眼睛,脸上是夕阳的温度,耳边是街道的人声。
“噗嗤”。
以及汽水罐打开的声音。
“嗷!”
以及自己被冰凉的汽水罐贴在脸上发出的怪叫。
江如鸣一下子跳开,瞪着恶作剧成功后笑得得意的许寒山。
她真的没有预料到,这个梦里自己的男朋友居然是他。他穿着很简单的白T牛仔裤,高而瘦,腿很直很长,笑得时候肩膀一耸一耸的。
“喂!”
江如鸣气愤地抬起脚在他鞋子上踩了一下。
这回换许寒山怪叫了。
他嘴里“喔喔”地喊着,心疼地低头去看自己昂贵的球鞋。
江如鸣抢过他手里平稳地端着的汽水,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气泡伴随着甜味从喉头滑过,由内而外地驱散了夏日的暑气,凉爽得江如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身后的许寒山单脚跳着往前走,正在用纸巾擦那只被江如鸣踩脏了的球鞋。
“哎呀,等我一会儿啊,小祖宗!”
他顺手把用完的纸巾扔进路边的垃圾箱,穿过繁茂的树影跟上江如鸣的脚步,单手绕过她的脖子掐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头道:“嘶……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是不是?现在连等我的耐心都没有了,下一步想干嘛?想休了我?就想找个胸比我大的是吧?是不是?嗯?”
“唔!”
江如鸣的脸颊被他掐出软乎乎的凹陷。她立刻伸手去拍他的手背,但打空了。许寒山敏捷地躲过她的动作,笑嘻嘻道:“哎,打不着!”
江如鸣眯着眼睛看着他,在他得意之时忽然又抬脚踩在了他另一只洁白的球鞋上。
“嗷!”
许寒山低头,耳边就听江如鸣得意洋洋道:“打着了没?”
她喝了一大口汽水,两腮圆圆地鼓起,显得嘴巴只有一小点。
许寒山抬头看着她故意摇头晃脑地咽下汽水,眼神从她的脸上缓缓扫过。
反正两只都已经脏了,他也不管了,索性懒洋洋地将胳膊搭上江如鸣的肩膀,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头上,小声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江如鸣怎么会知道?她随意地摇摇头。
许寒山笑了一声,扬了扬下巴,“你把嘴巴鼓起来,就像刚才那样。”
江如鸣一头雾水地问:“……干嘛?”
许寒山道:“哎呀,我给你变个魔术,快点嘛,像刚才那样鼓起来。”
江如鸣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依言鼓起两腮。许寒山笑着,看着她一片干净的眼镜,忽然用两根手指张开,分别捏住了她的两腮,然后像是捏气球一样向中间一捏。
江如鸣反应不及,嘴里的气体被挤压出来,发出鱼类冒泡泡一样的声音。
脸颊的软肉被捏得凹陷下去。
许寒山达到了目的,仰头哈哈大笑。
“跟我想的一样哈哈哈哈……”
江如鸣一甩脑袋,怒视着他,问道:“这就是你的‘魔术’?”
许寒山毫不心虚道:“啊,是啊。”
他捏了捏江如鸣的脸,“哎呦你看你看,顺毛小狮子变炸毛小狮子了,这还不是魔术?”
江如鸣此刻无比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真的好欠揍一男的!她毫不犹豫地“吭哧”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许寒山“啊”了一声,等江如鸣松口的时候,那上边已经印上了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
他举起手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行啊,牙口挺好。”
他故意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地方,“可能这就是糟糠之妻的下场吧。你现在都厌倦我了,就知道踩我咬我。怎么?我比不上外边的小妖精了是吧?”
江如鸣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胡言乱语道:“什么跟什么啊!别乱说。”
她眼珠子稍微有点心虚地转了转,转身喝了口汽水。
那点心虚很快被许寒山捕捉到,他咬了咬舌头,整个人扑上来揽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呢?”
他提醒道:“就,那个,那个胸大无脑的那个。”
江如鸣扭过头,“……人家有名字。”
许寒山一挑眉,胳膊稍微夹了夹她的脖子,身上传来洗衣液的味道。
“我还管他有没有名字!我怎么那么有闲心呢?我再顺道给他磕一个得了呗?”
江如鸣当时又不知道自己有“男朋友”,更不知道许寒山有天天接她下班下课的习惯,这才正好让他撞见了。
她只能道:“都是误会……误会。”
许寒山靠近她的耳朵,“误会?哈,误会是吧?”
江如鸣觉得耳朵有点痒,向后躲了躲。但许寒山故意凑上来靠得很近,眼皮低垂。
“那你说说,我误会什么了?嗯?”
江如鸣推他的肩膀,手里的汽水都要洒了,一边躲一边笑道:“哎呀你起开!一会儿饮料洒一手!”
许寒山瞥了一眼,从她手中接过了那瓶汽水。
“那我给你拿着。看,你的手现在空着呢吧?来。”
他嘴角微妙地勾起一个弧度,一只手稳稳地抓着汽水罐,另一只手牵引着江如鸣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到了……自己的胸膛前。
手掌下是柔韧鼓起的弧度。
“……来,别看外边的啊,先好好看看你家里的。我是不给你摸还是怎么的?”
江如鸣的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到了许寒山的脸上。他毫无羞耻之意,反而不服输地盯着她。
“我又没天天穿铁裤衩,我不是随便你摸吗?你还看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