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并非武者,而是战将,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兵道练炁士。
以袁绍的性子,寻常他必是要嘲讽一句,“你是个假霸王,但我似乎是真白起。”
但同调白起后的他实在懒得做这举动,他长袖一挥,上千道练炁士的人魂飘散出去。
他们或是受封于火焰,或是受封于沙土,亦有些扑向未被完全燃尽的布料,勉强拼凑出个歪歪扭扭的人形。
同时袁绍将手中最后一道人魂拍向土地,毕竟土地虽有一身庞大的炁,但却不通法门。
这不是同调,而是降灵。那人魂亦曾留名于世,唤作蒙恬。
以袁绍为核心的军阵展开,那些仓促下受封的歪瓜裂枣的神祗们全部被拖了进来。
这千数神祗的炁有强有弱,炁的性质也是各异,按理来说绝不是构建军阵合格的材料。但同调白起后的袁绍兵道水平称得上上佳,生生将他们摄入内里。
袁绍面容不变,那汇聚着上千神祗的军阵在他身上化作白骨式样的甲胄。
说来缓慢,这一切的变化其实都仅发生在一息之间。刚向后退去的假霸王甚至还未重新上前,袁绍已完成了所有的变化。
“跪下投降,我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袁绍如最后通牒般宣告道。
但假霸王岂会甘心束手就擒,一身炁继续衍化,一匹高大的骏马在他身侧现身。骏马通体乌黑,皮毛形如黑缎,可四处马蹄却雪白一片,正是名驹乌骓的形貌无疑。
假霸王挺枪上马,长枪在前直冲而来。
最先发生碰撞的是土地与假霸王,不过这次的结果可不是假霸王轻描淡写地击退土地。
长枪如流星,快而有力,在乌骓的加持下更是有如奔雷。但土地却不再拘泥于所谓的人形,它在瞬间放弃原有的身体,变化成一堵坚实的石墙。在石墙的连接处,数只重新凝聚的手臂持刃斩来。
假霸王怒吼一声,身上的炁爆射而出,将这些手臂全部震开。
这战法虽然出人意料,但是放弃身体又重塑,新形成的身躯力量自然没有多么强大。如果是单挑,这种行为是败笔中的败笔,几乎可以说是断送所有的胜机。
可那石墙遮挡住视线的其后,站着的乃是曾经的武安君白起。
在假霸王爆炁的刹那,迅疾的长剑刺破石墙点向他的咽喉,一剑穿喉。杀气冲击着假霸王的意识,炁趁着这个时机在侵入体内的瞬间潜藏起来,犹如深入敌后的兵士。
一剑得中,袁绍抽身而退,石墙则直接被假霸王撞碎开来。假霸王再度挥舞着长枪,枪无愧于战场的凶兵,来势极猛。
但骑兵的长枪却被袁绍一剑斩碎,先前的偷袭并非技不如人,而是一种对两者实力的衡量和以防万一。
骑兵的冲击力与长枪确实有优势,但一人开出军阵的袁绍炁远比这假霸王强大,这优势难以弥补两人的差距。
如果假霸王的武道神意尚在,还能挣扎一番。武道神意作为武者的招牌手段确实强大,可惜优伶并非自身掌握了这一法门。以天魂映天魂,得其禀赋,而后得其手段。
这本质不过是天魂的映射,作为巫觋,袁绍虽不能完全破除优伶的演道,但方才的一剑足够袁绍封住优伶的武道神意了。
剑影一道道破开假霸王的防守,简单而直接,处处直指要害。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架势,每一剑都是最实用的剑路。
这优伶所演的是西楚霸王项羽,而项羽是武者。武者的要害仅有两处,那就是头颅和心脏,但这两处也是他们防护最强的地方。
故而武安君一剑剑剥去假霸王的血肉,以削其势。
而当他的气势衰颓到极点时,武安君改刺为砍,一剑枭首,那张画有黑白色脸谱的头颅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