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谋略是最为重要的。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庭渊亦是以攻心为主。
杏儿:“公子,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怎么如此聪明。”
庭渊笑着说:“多读书,多学习。”
杏儿叹了口气,她一个女子,哪有什么读书机会。
听说在开国时,第一位国君便是女子,极为聪慧,严苛制定律法,女子可入朝为官,亦能展现自己的才能,还建立了娘子军,在关外奋勇杀敌,那时的女子地位与男子无异,无论男女,只能有一位伴侣,除非亡故,通奸者无论男女五马分尸。
女君在位期间,出过两任女宰相,七位女将军。
在女君的带领下,四处征战,统一周边小国,开疆扩土。
在位四十年,胜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女君一生未嫁,临终前留下遗言,王位能者居之,传位给自己一手培养的伯帝。
伯帝刚上位那些年,一直按照女君的遗言,励精图治,到了晚年受奸人挑拨,开始推翻女君制定的制度,不许女子入学堂学习知识,解散娘子军,女子禁止入朝为官,不许女子做生意,没有继承财物的权利,且没有资格和丈夫和离,男子可以一妻多妾,女子亦不可休夫。
百年前女子也曾短暂地辉煌过,只可惜自己没能赶上那个好时代。
现在虽然废除了女子不可以入学堂的律法,仍是很少一部分达官贵人豪商巨贾家的女子才能识字读书,更多的女子依旧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
庭渊当然知道杏儿为什么叹气,这个世界和他所在的世界不同,并非人人平等,教育资源垄断在极少数一部分人手里,女子无法跨越阶级冲破牢笼,她们没有自己的身份,有的只是某个男人的女儿,某个男人的妻子,某个男人的母亲,永远都只是附属品。
庭渊讨厌这里的封建思想,讨厌这里对女子的禁锢。
他道:“希望有朝一日,女子也能识字读书,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受任何束缚。”
杏儿无奈地说:“除非能够再出一个女君。”
庭渊却道:“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应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杏儿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振聋发聩。
没有女子不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她是女子,生在这个国家,生而就被束缚,想要逃脱禁锢,谈何容易。
她遗憾没能生在女君存在的时代,在那个女子也能当家做主的时代。
庭渊一直觉得胜国开国的女君是一位先行者,思想过于前卫,女君统一各国,文字、语言、货币,男女平等的观念,像极了始皇,律法也与他所学到的法律类似,有出入但不多。
只是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始皇能有这样的思想,历史长河中,亦有相似者。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改变别人的命运,但我能够给你学习知识的机会,你可愿意跟着我读书认字?”
杏儿的眼里闪烁光芒,“公子,你真的愿意让我跟着你读书认字?”
庭渊:“当然愿意,如果我能让更多的女子读书认字,不枉我来这世界走一遭。”
杏儿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公子,我愿意。”
庭渊给她递上帕子,“别哭,我会把我懂的都交给你。”
杏儿扑通一声跪下,快速给庭渊磕了个头,“多谢公子。”
速度快的庭渊都没拦住。
他板起脸:“既然往后你要跟着我学知识,那便要按照我的规矩来,我崇尚男女平等,不喜欢阶级层级,所以不喜欢旁人跪我。”
杏儿赶忙起身,“好的公子。”
庭渊:“其实你大可对我直呼其名,叫我庭渊,或者喊我一声哥。”
杏儿惊讶地看着庭渊,“公子,你确定我可以喊你哥?”
对杏儿来说,庭渊能够教她识字,已经是她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没想到庭渊能如此不拘小节。
“公子,你怕不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吧。”
庭渊被她的脑回路逗笑了,“我和你一样,都是普通人,一条命,要吃饭要喝水。”
杏儿从小生存的环境,接受的观念,女子都是没有选择权的。
庭渊不仅愿意教她认字读书,还愿意平等地对待她,有如此不符这个时代的想法,她能想到的也就是天神下凡了。
她想,若是女君传位给了庭渊,或许现在女子的地位会有所不同。
“我还是叫你公子吧。”她无法突破束缚,真正地与庭渊做到平等。
庭渊:“随你。”
庭渊也能理解杏儿,她的生活状态和世界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阶级思想伴随她生长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时半刻一两句言语就能消散的。
也需要时间给杏儿适应。
傍晚时分,平安领着僧人入府,足有十九人。
午饭时庭渊便和庭昶说过平安出府请僧人的事,僧人就住在庭渊的院子里。
庭渊所住的院子是庭府最大的一个院子,三进三出,房屋足有十余间,院子坐北朝南,采光极好,足够所有的僧人居住。
下午就已经让府里的仆人收拾好了。
僧人来时抬了近十个大木箱,里面装着法器。
其中有两箱装的都是兵器。
真正的僧人只有七个,其中一位是首座,剩下十二个都是假扮成僧人的镖师。
饶是穿着僧人的僧袍,也不难看出,这一个个的都是身强体壮。
庭昶看了觉得奇怪,问首座:“怎的有这么多未曾剃发的僧人。”
首座:“带发修行。”
僧人在这里地位奇高,带发修行也是律法允许的,因此庭昶也没过多的怀疑。
平安去的寺庙是由“庭渊”的母亲出资承建的,为的就是替庭渊行善积德,因此这次平安前去寺庙请僧人到家中诵经,主持十分愿意帮他们这个忙。
僧人们白日在庭渊的院外围墙而坐诵经祈福,夜里宿在庭渊院里。
一切安排妥当后,平安终于发现了问题。
“公子,杏儿怎么不见了?”
庭渊道:“我交代她去做其他事情了。”
平安哦了一声,“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庭渊:“你帮我出去买点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药。”
平安:“公子你要这要做什么?”
庭渊:“等你买了回来我再与你说。”
平安:“这种药物药铺应该不卖,等到夜里我偷摸溜出去,去鬼市看看。”
庭渊嗯了一声。
杏儿去厨房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装进食盒里,没回庭渊的院子,而是去了祠堂。
祠堂里,庭璋已经跪了一个下午了,几个时辰跪下来,没有蒲团垫在膝盖下面,此时的膝盖早就发疼了。
加之不准他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因为他爹的禁令,他娘也不敢贸然给他送吃的,怕到时候家里真的闹起来。
杏儿提着食盒到祠堂,门外两个护院将他拦住,“庭叔爷说了,不能给堂公子送吃食。”
庭渊这一房才是主家,庭昶和林茵然不是主人,也不是庭渊父亲这一房的亲兄弟,因此连亲堂都算不上,只能算旁支远堂,半个主人也算不上,同样是仆人,只是比府中其他仆人多了一层远堂的亲戚关系,府中仆人多称呼他们为叔爷和婶娘,平安和杏儿倚着庭渊才会叫堂叔堂婶。
杏儿莞尔一笑,举着食盒说道:“堂叔爷说不让送,但我是奉主家公子的命令来给堂公子送吃的,堂叔爷总不至于将主家公子赶出府去。”
若真是赶出去了,那不是造反了,要真是赶出去就好了,直接上衙门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