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怎么是你?”朱棣面上云淡风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殿下”,李景隆的表情略显僵硬。
之后,双方各自坐定。
茹瑺递上了早已写好的求和内容。
朱棣快速看完后,也没拐弯抹角,气势凛然地驳回了割地求和请求。
“公等今为说客耶?始者未有衅隙,欲屠灭诸王,加我大罪,遂削除名爵,贬为庶人,以兵围逼,云以大义灭亲,必欲绝我宗祀,今日救亡不暇,何用割地为?况割地无名,我皇考定天下,一以传于子孙万世,畴敢分之?裂土割地,此亡国之绪耶?孰主张是,其罪当诛。今来为安社稷,保骨肉,复父皇之仇。能悉缚奸恶,付诸法司,使得数其罪而诛之,以谢孝陵,释天人之怒,整肃朝纲,徐听指挥,俾回故疆,实出望外,岂可以土地见谄也。我不即入城者,正为此耳。
李景隆羞愧地无地自容,始终低着头,哑口无言。
李景隆等人铩羽而归,建文帝只得祭出大招,让朱棣的至亲出马。
阿楹突然出现在面前,长身玉立,风华倾世,眸中像是汇聚了世间所有的似水柔情。
妙锦怔怔地望着,许是河边风大,她的眼中流泪了。
她任性妄为、义无反顾地跟了朱棣,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阿楹。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阿楹早已把她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三保无声地站到阿楹身边,垂手侍立,一如从前。
“妙锦,你还好吧?”阿楹拿出帕子为她揩泪。
她点点头,无语凝噎。
阿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她。
四年未见,她长高了,黑了,也瘦了,脸上中隐隐带着一丝愁容,只有清澈的双眸,璀璨如初。
旁边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阿楹回过神来,指着身边脸色略显苍白的儒雅书生说,“妙锦,有炖也来了。今上说,有炖来谈,定能不辱使命”,阿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凑数的”。
这张陌生的脸孔,竟然是朱有炖?!
真奇怪,妙锦的脑子里搜索不出丁点儿印象。
“看来妙锦的病还没好彻底”,朱有炖笑容淡淡,让人莫名感到一种距离感。
“周王和妙定侧妃可还好?”妙锦最关心的人是师父妙定。
“多谢妙锦挂念,他们都好”,朱有炖顿了顿,又道,“这几年多亏了秋心和五名女卫的照顾”,朱有炖郑重一揖,“有炖代全家人拜谢妙锦的大恩。”
妙锦忙侧身避开。
朱有炖是朱棣的亲侄子,按辈分,妙锦受他一礼,并无不妥。
可是朱有炖比她一岁,他的学识,神机妙算,他周身的气派,他对朱棣的救命之恩……都让她无法安然受礼。
“一家人,理应守望相助,何必谢来谢去?”朱棣和谷王朱橞一同走过来,“阿楹,有炖”,朱棣拍拍二人的肩膀。
“大哥”。
“四伯”。
朱棣含笑颔首,“走,咱们回营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