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一从座位上站起，跟着老师来到了审讯室。

光线昏暗的审讯室里只有一张长桌和一把椅子，周围密不透风，像是一个巨大的方形玻璃箱，坐在椅子上，视线前方是一面虚拟光屏。

待时一坐定，手放到指定位置，光屏自动打开，先是几段视频展现在她的面前。

第一段视频是一个嘴唇泛紫，脖颈处密密麻麻布满黑线，整体皮肤呈现粉红色的男性，被四肢绑在床上，双目狰狞，瞳孔和眼球都被褐色的流体覆盖，仔细看像是蠕动的虫子。

忍住恶心看向第二段，这是一位女性，她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惊恐地躲在墙角，披散着头发挡住面容，双手环抱着双膝，战战兢兢。

露出的指甲是深紫色的，手背青筋爆出，有东西在里面鼓动，似要冲破皮肤。

她已经神智不清，嘴里不住地嘀咕着，听不清在说什么，但“na”字发音却非常清晰，像是从喉咙里拼劲全力硬挤出来的。

接着第三段……

时一紧皱眉头看完了所有的视频和照片，双眸微沉——共有四位受害人，最小的才14岁……

“今天上午7点到10点你在哪儿？”从漆黑的虚拟屏里传来。

“我是今天八点四十九分乘坐学校校车抵达学校，在学姐的带领下，九点左右领完床具，直到10点一直待在宿舍。”

“你到达宿舍时，宿舍里有其他人吗？”

“没有，我是第一个，第二个是蒋茉莉，向导专业同级新生，最后是那娜，大三级单兵。”

“她们什么时候到达的宿舍，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蒋茉莉比我迟大概二十分钟，九点半左右那娜回到宿舍，我们相互打招呼介绍自己，大概在酒店四十三分的时候那娜离开，我和茉莉则一直留在宿舍。”

“你为什么对于那娜的离开时间记得这么清晰？”

“因为她在跟我们对话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看向时钟，所以有注意到她的离开时间。”

“你到宿舍后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除了那娜学姐有比较严重的强迫症，其他的没有什么异常。”

……

一小时后时一推门走出审讯室，脸色略有些苍白，倚靠在窗户边上等着茉莉出来，吹着晚风，放空思绪。

“她出来还要有一会儿，先去办公室坐坐吧。”谢司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侧。

“嗯。”

来到他的办公室，看到堆着有半人高的文件堆时一问到：“我来你这里合适吗，这些都是这次案件资料吗？”

“你只是来协助调查的，不是嫌疑人，来喝杯水缓缓。”

“这是柠檬茶？”好怀念的味道啊。

时一将杯子握在手里，静静地看着杯里的水慢慢静置，沉默了许久。

“那些人……还活着吗？”她的声音略带沉闷。

“嗯。”

杯子里的水一颤。

“没办法吗？”

“以前或许有，但是唯一能研制出试剂的实验室早在十多年前就被炸毁了，相关人员也都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时一不再说话，办公室重回寂静，只剩下纸张翻阅的声音。

“蒋茉莉那边已经结束了，我送给你们。”谢司珩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拿起一袋柠檬片走到她身边。

“不用了，你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我们自己可以。”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谢司珩顺着时一的目光看向桌上还有一大半的文件，叹了口气：“好，你们路上小心，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嗯。”推门走了出去，茉莉立即抱住她。

轻轻拍拍茉莉的后背：“没事，凶手一定会抓到的。”肩膀上感觉到了湿润。

回到宿舍，那娜的床位已经搬空，只在时一的书桌上留下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