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和宋熠其实都没有把宋五郎的挑衅放在心上。
宋熠只有意提了提余氏:“余氏只怕要生事,娘子离她远些。”
江慧嘉点头道:“毕竟是分家了,一般也难得见面,我不往她那边去便是。”她当然也不喜欢余氏。
此外,今天余氏那充满恶意的眼神她也看到了。
余氏一向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今天她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宋五郎打了一回脸,江慧嘉又不瞎,岂能注意不到?
宋熠索性道:“娘子,院试便在八月七、八号举行,距如今也不过二十来日,你我不如明日便同去府城,娘子陪我备考……可好?”
这可真是釜底抽薪的一个好计划。
江慧嘉没料到宋熠竟这样干脆,可转念一想,这个做法真是好极了。
如此一来,不管余氏有什么恶念,这恶念是对她还是对宋熠,两人这一走,依余氏这样一个农村泼妇的手段,她也施展不出什么来了。
本来他们两个就是分家出来的,宋熠相当于净身出户,当初分家的时候别说是田地了,就是他们如今住的这个房子都是后来单买的。
宋熠那时候腿上有伤,也没有从村里分得税田,他们家也不曾喂养鸡鸭等家畜,家里并没有什么需要照料的,要去哪里都方便。
至于江慧嘉嫁妆里带的那十亩地,因江慧嘉不通农事,这十亩地从一开始就是江家人帮忙请佃户一起管着的。只每年收粮后,佃户过来交粮便是。
小夫妻两个无事一身轻,当天,宋熠又去了一趟老宋家,同宋老爷子说了接下来的计划。
他还有意不叫余氏听到,因此是单独在房间与宋老爷子说的:“孙儿觉得早些去备考更好,因此决定明日便走。慧娘也与我同去,正好照料我起居。”
然后不经意提到余氏:“五弟一事,余姨娘只怕仍然心有不忿。爷爷也不必在家中提起我去了哪里,待那一日若当真能够高中,孙儿再回来同爷爷报喜。”
“有你五弟的前程在,余氏也不敢闹腾什么。”宋老爷子殷殷叮嘱,“你也不必压力太大,依你学识,院试应当不成问题,我等你好消息。”
江慧嘉则在太阳落山时去了一趟周里正家。
周循热情地将她迎进了家门,江慧嘉同里正娘子道:“三郎有心再下场考一回,八月的蒙学便不开了,倘若有乡亲来问,还请周奶奶帮忙说明。”
周循在旁边听着,又兴奋又沮丧,一忽儿问:“先生当真不开蒙学馆了?那多可惜,前几天桂叔家的铁头还说下一期也要去先生的蒙学呢!”
一忽而又道:“先生必定能考中的,他要是考中了,是不是就能当大官?骑高头大马?”
江慧嘉好笑道:“八月院试,便是考了也只能是中秀才,秀才仅是生员而已,不能举官的。”
科举是一条漫长的晋升路,县试、府试、院试之后,还有乡试、会试、殿试。
考中秀才只能说是在功名路上真正起步而已,但这一步又至关重要。
若是连这一步都过不了,又何谈以后?
江慧嘉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宋熠能不能高中,不过这是宋熠的抱负,她愿意支持就是了。
另外古代不比现代,古人讲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寒门子弟要想真正有出息,读书科举是最直接也最正当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