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没等到账内有回应,眸色阴沉下来,朝身边两个小丫鬟使眼色,小丫鬟会意,就要掀开帐幔进去。
陈嬷嬷的人肯定不会对云夫人好,喜鹊着急,赶忙说:“嬷嬷,奴婢进去侍候云夫人。”
陈嬷嬷自然不会让喜鹊进去,喝道:“你作为云夫人的丫鬟,不尽心侍奉,云夫人这么晚没起来,你也没提醒,若是有什么事,你当得起吗?”
云夫人是太累了,能有什么事?
陈嬷嬷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喜鹊心知肚明,却哪里敢顶撞她,攥着小手干着急。
小丫鬟已经掀帐进去,寄云在梦中哭得肝肠寸断,冷不丁被人闯进来,睁开眼睛就见两个小丫鬟要掀她被子。
下意识喝问:“你们是谁?”
脸上泪痕犹在,眼神却是凌厉,人也随之坐起来。
小丫鬟被她这气势吓了一跳,有些害怕,但想到陈嬷嬷在外头,当即壮胆冷声道:“云夫人,时候不早,该起了,奴婢侍候云夫人穿衣。”
念云筑何时多了两个面生的丫鬟?
寄云按下心中狐疑,她不喜陌生人近身,拥着衾被后退了下,客气道:“喜鹊呢?叫喜鹊进来。”
“奴婢在。”
喜鹊听到寄云唤她,只当没看见陈嬷嬷冰冷不善的眼神,越过她冲进帐幔,夺过小丫鬟手里的衣裳,狠狠瞪她们一眼,才对寄云说:“奴婢侍候云夫人穿衣。”
小丫鬟迟疑了下,抬眼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即便想给寄云不痛快,也不敢做得太明显,朝小丫鬟摇头,两人这才退出来。
她生怕寄云找理由不喝药,喜鹊才挂起帐幔,她就冷冷道:“云夫人既起了,就喝药吧。”
寄云原也没打算逃避喝避子汤,到底是侯夫人身边的人,不好撕破脸,客气道:“让嬷嬷久等。”
陈嬷嬷示意小丫鬟端来避子汤,端着一张无情的脸冷哼:“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寄云不欲解释,二话不说端起来喝干净。
陈嬷嬷原以为寄云没有根基好拿捏,却不想侯爷昨夜竟为了她,叫杨招把妙仙儿的丫鬟发卖出去,还破天荒宿在念云筑。
这令她感到不安。
走近寄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冷冷警告:“奴婢还是那句话,云夫人若安分守己,自有你的活路,但你若怀了别的心思,妄想越过夫人偷偷怀上侯爷子嗣,奴婢有的是法子叫你在侯府待不下去。”
寄云蹙眉,若是妙仙儿这般威胁,她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但陈嬷嬷的话,她不得不忌惮几分。
侯夫人信任陈嬷嬷,府中很多事都交给她处理,丫鬟婆子也看在侯夫人的脸面,平日里都敬着她。
她眼下还不想得罪侯夫人。
还是如先前那般退让,向她保证:“我从未有别的心思,只想好好服侍侯爷,还请嬷嬷放心,府里的规矩,我定会遵守。”
陈嬷嬷的儿子留在京城崔家做事,崔夫人答应,只要她看住侯夫人,避免她行将踏错,帮助她在侯府站稳脚跟,就会提她的儿子到铺子里当管事。
便是为着自己的儿子,陈嬷嬷也不想寄云得宠。
“希望云夫人记住今日的话,若乱了侯府规矩,决不轻饶。”
见寄云一如先前那般顺从,她冷冷扔下话,带着小丫鬟趾高气昂离开。
等陈嬷嬷前脚刚走,喜鹊气鼓鼓嘟囔,为寄云不平:“仗势欺人!云夫人何不告诉侯爷,叫侯爷好好修理她!免得她忘了身份,真当自己是主子。”
侯爷怎会为这点小事,出手处罚侯夫人的人?
寄云感激她为自己着想,但陈嬷嬷敢这么对她,仗的是侯夫人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