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云扶着一旁的树艰难站起来,朝他屈膝行礼:“多谢......侯爷。”
高继行微眯眼眸,紧盯着眼前连站都站不稳的纤弱女子,眸色越发暗沉,没有接话。
寄云担李李婶子,没有注意他的脸色,踉跄着跑过去,蹲下来轻摇:“李婶子,李婶子......”
在她一遍遍的呼唤之下,李婶子终于醒过来,捂着胸口哀嚎:“疼死老娘了。”
寄云见她终于醒转,喜极而泣,“是我连累了婶子,你还好吗?”
李婶子说话都觉得胸口疼,却还关心寄云,“是老妇没用,那浑蛋没有欺负小夫人吧?”
寄云摇头,想到她或许受了内伤,不敢随意动她,正想求高继行救她,就听高继行吩咐杨招:“叫担架来,送她去军医处。”
杨招应声去了,没一会儿,士兵抬着担架过来,将李婶子抬走。
“军营里都是男子,你知道你在军营乱走会引来多少目光?没事就好好待在屋里养伤,别出来招惹。”
高继行脸色阴沉,黑着脸,带着怒意的眼眸紧盯的寄云,冷冷警告。
他话里半句不见温情,还责怪她在军营中乱走惹来将士侧目。
冯天禄言行轻浮,寄云方才差点让他轻薄,惊怕还未散,听到高继行如此冰冷的话,心底无端生出委屈。
却也知道,是她自己带着目的,故意要在军营里走一遭。
便是委屈也是自找的,脸上不敢露出分毫,低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是。
高继行说出这番话,见她这般又疏离起来,脸色越发冷沉。
寄云不想留在这里让他训斥,曲膝:“奴婢先行告退。”
没等高继行说话,她便往回走。
高继行紧握着拳头,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一片肃杀之色。
“侯爷,方才李婶子说,冯天禄言语轻薄云夫人,云夫人不依,这才遭他毒手,若不是侯爷及时出现,云夫人只怕......”
杨招见侯爷明明担心云夫人,却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要责备人家,瞧都为他着急。
冯天禄是什么货色,高继行一清二楚,听了杨招的话,脸色愈发难看,却不接话。
杨招见他还站着,看不过去,催促道:“你还是回去安慰一下云夫人吧,方才瞧着云夫人似乎吓得不轻。”
高继行冰冷眼眸扫过来,“我是不是很久没有练过你?”
平时就打不过,眼下侯爷气头上,他不想被虐。
杨招头皮发麻,连连摇头,“属下这就回去督促将士们训练。”
不敢再惹,说话的功夫一溜烟跑了。
直到看不见侯爷,杨招才敢拍着胸口停下来休息。
可惜没等他松口气,就见一双黑色绣着金线的靴子从他身边走过,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在他头顶响起:“吩咐下去,让大家都到演武场。”
不是吧?
杨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不会想让大家一个一个单挑他吧?
没等他拒绝,高继行已经阔步朝演武场去。
杨招仰天长叹,脸上比吃了黄连还苦,都什么世道啊!
没多久,演武场上是一波盖过一波的哀嚎声,几十个士兵躺在地上爬不起来,高继行却是一脸厉色,喝道:“起来,一起上!”
众人痛苦哀求:“侯爷,我们认输,日后定会勤加练习,今日就放过我们吧。”
有人见侯爷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转头求杨招:“杨都尉,你劝劝侯爷,放过我们吧。”
杨招捂着还没消肿的脸颊,抬头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