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思晴小姐发疯了!来人啊!”
敬珍见状,用手打晕了思晴,检查婢女们只有两人被划伤,大少爷也安然静卧完好无损。便嘱咐大家都不准声张,夫人和老爷都在前厅会客,不能再有烦心事了。
敬珍用茶水给思晴擦脸,她渐渐苏醒过来。
“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她问道。
“啊……我的头好痛,”思晴摇摇头,用手按压太阳穴,希望能缓解颅内的剧痛,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我……我杀了骁靳哥哥!不……不是!我杀了程巍!我,我……天啊!他们没事吧!我怎么会……”
“你被催眠了。”敬珍说,“这个,你还有印象吗?”
她手上是一把镶着翠玉的匕首。
“没见过。”思晴回答。
“请问思晴小姐是先看到了杀人的幻象,再自己动手的,对吗?”
“是幻象吗?我记得我杀了骁靳哥哥,然后,然后程巍也死了。”思晴仔细回忆,伴随着肩膀抽动,那些血腥的镜头重新浮现在她脑海中。
敬珍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只是幻象而已。”
“这么说他们还活着?”她揉揉眼睛。
“暂时还好好的。”
思晴松了一口气,却想不起来是谁给了她一把匕首。绞尽脑汁,嘴边居然蹦出一句话:“骁靳哥哥是和程巍换了魂吗?”
“谁告诉你的?”敬珍的语气变得冷漠非常,疏离得叫人害怕。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说出来了,想不明白是谁告诉我的,但就是知道这件事。”
敬珍已将事情经过猜到了七八分,决心告诉她真相:“他们并不是换了魂,而是将身体连结在了一起。现在骁靳少爷得以平安无事,是因为有另一具身体帮他稀释了毒液,等到明晚午时,连结成功后,我们会帮助他们两人变身。”
“什么意思?”思晴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会怎么样?”
“你知道大少爷有一半的男巫血统,而巫师本来就是为了守护生态平衡而存在的,并不可以打破生命规律。所以,理论上大少爷是必死无疑了。但是,他的血统却救了他一命,只要有人类的血统,就有改写命运的可能性。程巍就是少爷的药引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敬珍脸上的慈爱消失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程巍!”思晴抓住她,眼睛里荡漾着血色。
“你害死他了,知道吗!”敬珍一把推开她,“他只是一个下人,风头太盛自然会有人心存妒忌,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如果刚刚你的刀真刺中了骁靳少爷,不仅程巍会死,你也会被处死,这才是一石三鸟。程巍现在和少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以后你们自己当心,没人会亏待他。”
“明天,到底是要做什么?”她疑惑不解。
敬珍擦拭着桌上的神像,那是一尊男面陶塑,据说他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巫师。她细致地用丝绸擦拭他的纹理,一面回答思晴:“没人知道,据说是黄河流域秘修的一门黑巫术,能让人起死回生,并得到永生的寿命。母系氏族的蓝田人亲子关系非常密切,他们信奉太阳神,有天一个有权势女人的长子险些丧命,她命令族中最有威望的法师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回爱子。法师为了活命只好照做,经过一夜施法,男孩竟奇迹般能站立说话,就和受伤前一模一样。”
“真的吗!”思晴兴奋地说,“那么程巍和骁靳哥哥有救了?”
敬珍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第二天中午,孩子像往日一样去外面玩耍,谁料不到一分钟,便在全族人面前烧成了一具焦炭。蓝田人记载了施法步骤,也附上了男孩的死亡情形,他们推测是黑巫术惹怒了太阳神。”
思晴一下如同失了魂魄,眼神涣散地看着地面,豆大的泪滴顺着鼻尖流到地上:“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作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怎么样,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要好。”敬珍心中也是满满地无奈。
“本来程巍是不用死的!”她大喊。
“昨天下午,老爷已经下令,将他鞭打至死。他的命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思晴冲出门,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要找爹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