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这七天,对某个人来说真可谓是度日如年。每天在医院,手机和iPad交替使用,也填补不了燕川内心的空虚无聊。躺在床上,掰着指头数日子,等待着汪组长来接他的那一天。
“前辈,是我。”燕川拿起手机说道,明天就是第七天,随着他的死讯公告天下,肉身也将获得前所未有的自由,他既紧张又期待。
汪组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透过话筒平稳地交谈着:“你不应该给我打电话,只要按计划行事即可。”
“我这不是不放心吗?明天晚上九点,你可答应过我!”他左手摆弄着项链,想到它挂在清至脖子上的样子,金属贴着她胴体的曲线,在冰肌上尽展光华。
“说话算话。”汪组长话音刚落便切断了电话。
“喂!……”燕川对着电话发牢骚,“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无聊!啊……想死啊!”还能怎么办,接着熬呗。
黑暗潮湿的监狱里,即使是丝绸做的床单也只会让人感到阴冷。妇人跪在地上祷告。每天睡觉前,她都会跪在家中的地毯上向上帝忏悔,她要告诉她的主,她受押关在这里并不是罪有应得,而是有难得的苦衷,虽然她在上帝面前永远是一个罪人。可面对像曾存铭这样的人,她勉强能称自己一句——高尚。
“哐当!”狱门开了,这里又来了新人。她本来想求上帝宽恕他们的罪,可如果那些人是像她一样被冤枉的怎么办。声音逐渐逼近,是她熟悉的脚步——
“曾先生,您怎么来了?”面对这个攥着儿子性命的男人,她声音里充满了虚伪的敬重。
男人笑了,像是在与她套近乎,可惜惨白的光线打在他脸上,使他的每一块肌肉线条更显狰狞:“我来替你的儿子看看你,他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医生可为了他,将出国延期了一周。”
“我知道,曾先生,我真心地感激您。”她明白他的意思。
“不用谢,毕竟咱们有来有往嘛,你也在帮我的忙。”
一段漫长的沉默后,曾存铭觉得他该说些什么,缓解尴尬的场面:“再过几个星期,你就能出去见你儿子了,我会让狱卒给你准备好点的饭菜,你有其他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妇人回头看看丝绸织就的床上三件套,知道这并不是监狱里的标准配置:“谢谢曾先生,已经很好了,我没有别的要求。”
他放下心来,用拐杖敲了敲铁栏,“行,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妇人亲眼看见他的目光一瞬间由仁慈变得凌厉,觉得冷汗直冒,转身跪下继续她的祈祷。
手术室门一掩上,医院后门便开了个小缝。
“汪组长……汪组长……”燕川轻声唤道,却并不见接他的车子如约而至,“怎么回事?”他烦躁地望向远处,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影。不断拨通电话,可是没有人应答。
“您拨的电话已经转入来电提醒……”电话那头冷漠地回应着。
“我曹!”他狠狠地锤向墙壁,“如果没有我,你们以为自己可以找到大小姐吗?”正暗自怒骂着,一辆面包车呼啸而来,停在他面前。黑黢黢的车窗放下半扇玻璃,伸出一支轻佻的中指,用命令性的口吻对他说:“上车!”
燕川像只盼到主人的宠物狗,兴奋地一溜烟窜进车里,看到车上了五个人都装备森严,全身黑西服,脸上架着墨镜,皮鞋擦的锃光瓦亮。不禁感叹道:“酷!”只见汪组长坐在副驾驶,转过头对他说:“你的衣服鞋子都在后备箱,还有防身用的手枪,千万小心点。”
“这么专业!”他伸手去拿包袱,“穿这么帅的衣服,怎么开这种车啊,我那有一辆加长奔驰,比这车拉风几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