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瑛和毓王一阵汗颜。
“阿宇,厨房有山鸡汤。”阿宇是伴着毓王的尾音跑走的。
“咳,听说你与林舟打了一架。”
“我不仅与他打了一架,我还卸了他一条胳膊,殿下腰找我治罪?”流瑛倒了一杯茶,递给毓王。
“他口出污秽之言”毓王小抿了一口。
“下午林大人来府上,殿下不是已经替我出了气了吗。”流瑛自己也斟了一杯,茶叶是极好的茶叶,但是没有亦寻泡的好。
“我可以一直为...”
“殿下快别说了,流瑛来王府之后,实在是得了殿下太多福泽,差点都不认识自己了。”
或许宝珠说的对,权势迷人眼,久了人就难忘怀中金枕,所以最好的就是早早清醒。她不是王府的人,不是什么贵客,她只是一个乡野女子,得了高高在上的毓王的赏识,才成了风光的样子。
而这,可以是她以后努力得来的样子,可以是她父母给的样子,但是绝对不能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样子。
“流瑛!”毓王突然来了燥气。
“殿下,夜深了,天冷。”请回吧。
毓王吐了一口浊气,一口饮尽茶水,转身离开。
“毓王殿下”
毓王停下脚步,一个挺拔的背影面对流瑛。
“殿下,梅子再过一月便可吃了。”
毓王本是目光灼灼的眼神,却突然黯了下去,然后大步离去。消失在竹林的尽头。
第二天一大早,小微就赶到毓王门前:“殿下,殿下,姑娘不见了!殿下!”
门哗的一声打开:“阿瑛去哪里了?”
“姑娘走了,留下一封信,不知去哪里了。”小微把信递给毓王,上面的字有些潦草,但看得出来,流瑛写的很用心,只是从小没怎么学过写字,有些别扭。
“殿下,承蒙照顾,阿瑛告辞。”承蒙照顾,阿瑛告辞。承蒙照顾,阿瑛告辞。毓王拿着那一张薄薄的纸,反反复复的看,好看的面容越拧越紧。
他为了她,已经种了小半山的白芜花。来年,那朝南的一面,肯定能开出如她一般美的小花。而如今这一走,他又到哪里,去讨她一笑。
到了明竹楼,发现流瑛什么都没带走,就连那把清流翡玉扇,流瑛都没有带走,她也什么都没有留下,唯有的,只是外面晒得一大片的梅子。
她走时,都还不忘记承诺给阿宇的话。一个月后,梅子就可以吃了,那分明就是要他转达给阿宇的。
而他呢,除了偷来的那个模糊不清的木雕,却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