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王爷。”白江说不出文绉绉的话,他向来只会打仗,话到嘴边也不知道怎么去劝王爷。
那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通体发红,头顶冒着青烟,一把扑向毓王。澜弦毫不犹豫一刀致命。自从王爷不许他用剑之后,他就一直在用刀。
“这第一场,我们输了。”毓王看着那人的血液将刀都腐蚀了些,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他未想过,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残暴的毒药。
他在大军的目送之下进了雁回城,这是他第一仗,却如此被动。本来与流瑛他们计划好,流瑛与亦寻带小队人马绕过后方偷袭,他在正面牵制。
雁回门实在是容易攻下,所以他们都一直觉得雷漆不可能就在雁回城坐以待毙。他肯定会拿城中的人做筹码,却不想,是如此阴毒的手法。
毓王卸下铠甲,独独穿着一身白衣,走着这黄沙之地,渐行渐远,大风刮不走的,黄沙埋不掉的,是那些站在最前方的人的信念。
他越走进就越能看清此刻雁回城的情况:本是边疆的极荒之地,却有了大漠般有着炎炎的火气,越逼近就越能感到它令人窒息的气息。
“毓王殿下,我等你可真是等的好苦。”雷漆大开城门,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着这位祈源唯一可能继承王位的王爷。
“王爷,我在城中设了宴,请吧。”雷漆侧身一步,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毓王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讲,他看着城中百姓有的溺死在水缸里,有的干脆自己把自己杀死,还有一些身体已经焦黑的如碳一般,他们面露死色,与当初在嫚江船上的情况,严重了无数倍。
他错了,他本以为自己能够保全下雁回城的百姓,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拯救祈源的子民,他错了,他就应该更进啊杀伐果断,直接带军冲进来,给他们一刀,活着直接用马蹄把他们踏死,都比在这无间地狱受着烈火的折磨来的要好。
“怎么,叶琛,你还满意我的杰作吗?”宴设在城主府,却是真的豪华之宴,尽数都是这边疆之地的特色食材,更有甚之,桌上还有荔枝。雷漆在这个季节竟然还能弄来荔枝摆宴,却还真是一场好宴。
“太子殿下真是好雅兴,这么丰盛的佳肴宴请我一个敌国王爷,岂不是浪费?”毓王居然怒火滔天,却还是镇定自如。
“那是自然,所以我请了这城中的一些百姓,把我的好子民们都带上来吧。哦对了,王爷为何说自己是敌国王爷?可是对自己身份还不明?”雷漆坐在首位,撕了一块肉喂到嘴里:“毓王好好坐下,这般紧张是作何?你想知道的,我们都来细细道来就好了。”
毓王心中如雷击,他没想到,雷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可是,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雷漆押了一些城中百姓坐在宴席之上,毓王看去,他们似乎是完好的,并没有受到毒害,他尽量不去收雷漆的影响但还是牵出了一丝疑惑,他心头隐隐有些觉得不对劲。
“王爷担心他们做什么,今天的主角是你,我们聊我们自己的,这些个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绝对身健康。”雷漆阴阳怪气的,实在让人受不了。
“你想说什么?说我不是长公主的儿子?说我没有王室血脉?嗯?”毓王忽然靠在背后的座椅上,双眼狭长,露出一股子邪魅的笑意。
他去年才是有些隐约得知一些情况,本来心有颇多怨恨,心有颇多厌恶。却在青州遇见了流瑛,是流瑛,让他清醒过来,长公主和王室待他恩重如山,他绝对可能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来。他原本诚惶诚恐,是流瑛,是流瑛让他能够放开芥蒂,守孝悌忠义。她是他生命力最美好的星光,他再不会惧怕任何流言蜚语。
“原来我们毓王殿下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看,这股子劲儿不是和我们挺像的吗?何必做什么道貌岸然的刻玉公子呢?来我们出雷做王爷保你潇洒快活,毕竟我父王说当年还是很喜爱嫚舞的,那夜夜春宵度的可是痛快至极,多年不见了,很是想念你,叫我务必将你带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