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赢骅一个小闺女家,哪知道什么男女之事,更不懂如何得到男人的心,是她那倒霉弟弟给她出了个生米煮成熟饭的馊主意,也不知想的是帮她还是害她。
“今日之事,就当未发生过,吕某对天发誓,此事再无第三人知晓,姑娘切不可做傻事。”
吕不疑嘴上还能安慰赢骅几句,却是焦虑得一夜未眠,他愁的不是嬴骅之后还会不会有心动,而是赢虎臣仍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此番自己若是不从了嬴骅,他会不会干脆除掉自己?
自己明明尽忠职守,却被无端猜疑,这样的感觉,甚为不好。
可自己,没有后路。
就算吕不疑肯弃官不做,隐姓埋名逃亡他乡,但他可不是孑然一身,尚有双亲弱妹,总不能合家老小都去流浪。
“不过赢虎臣一心为国,如今又是用人之际,他应当不会干出自毁长城的事来。”
直到第二天大军开拔,吕不疑骑在马上仍然惴惴不安,他构想了各种可能,但结果都是身不由己。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件事将一直压在他的心中,而行军途中,本也不该有什么意外。
偏偏这一次,一支哨箭射在了队伍前方。
紧接着,一名手执长刀之人、身披铠甲的汉子钻出了林中,身后还跟着一票人马,但他们的装备可就远远不及为首的汉子,皮的铁的,有零有整,手里的家伙也是参次不齐,吕不疑这边众人正面面相觑,那边为首的汉子却是开口嚷道:
“呔!此路是我,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一时间,行伍中爆发出热烈的笑声,就算是心事重重的吕不疑,也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一般盗匪,劫个上任的官、下任的将就算顶天了,带着这样一帮乌合之众就想打劫军队,简直是自寻死路。
“林大人,不要延误军机,打发了为首的,其余鼠辈自然散去。”
“下官明白,林益,去替赵公公取下那贼头的首级!”
轿中传来赵公公的指示,林锋忙不迭的领命,但这送上门的功劳自然不能落在外人手中,当即点了禁军中一名自家的族人出列。
“你这蠢贼,寻死也该找对地方,这官军是你等能劫的?”
林益端握长枪,十分自信地向那伙贼人走去,贼人中为首的同样上前几步,抡起手中长刀,不由分说便是一刀劈下,林益敢上阵,自然也有底气,不慌不忙横枪挡下,旋转枪身压下对手兵刃,再把枪尖一递,贼头侧身让过枪尖,抽刀再砍。
“林益,速战速决,让赵公公看看你的本事!”
林峰在后催促,要林益赶紧得胜,吕不疑一言不发,却已看出端倪——林益实战经验不足,绝不是那贼人的对手。
果然,二十回合内,两人打个平手,二十合后,林益渐渐不敌,心生怯意,本想卖个破绽退走,却被对手识破,扫刀斩开脖颈,血溅当场。
“林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本事有限,也不该如此不济吧!”
“赵猛,你上!”
族人阵亡,林锋肉疼不已,还得挨赵公公责骂,羞愤之下,咬牙切齿地赶紧又唤一人出列,此人同样也是他的亲信,武艺更在林益之上,然而事与愿违,这个赵猛依然不是贼人对手,几十合后,又被斩杀。
连折两人,林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亲信之中,没有比赵猛更强的,其他人里厉害的倒也有几个,可倘若是不小心死在这里,又怕他们背后的家族怪罪自己,思来想去,林锋拱手向轿中禀道:
“公公,禁军长于战阵,不善斗将,不如掩杀上去,料这班贼寇不能抵挡。”
“林大人,这班贼人背靠密林,焉知其中没有埋伏、陷阱?”
轿中传来赵公公不满的回应,看来这林锋也是个没好带挈的货,
“看来这几个小贼,还非要咱家亲自出手不可了。”
“何须劳动公公,那个谁……吕兄弟,你去搞定,事成之后,记你一功。”
行军打仗,原本事不关己,于敬郭不想拂了林峰面子,眼看赵公公不悦,这才让吕不疑出马,既保全了赵公公威仪,又大方给了吕不疑立功的机会,可谓一举两得。
“诺。”
吕不疑微微拱手应声,算是给于敬郭留了面子,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赢骅,舒展着筋骨走到阵前,向那贼人伸出一根指头,
“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