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手中,却是一块割下道袍打成的包袱,打开一看,其中一个小小草人,上面贴着符箓,扎了七根金针。
道出原委,原是张奇寻至城西南一座荒庙之外,手中吕锦鸾头发迅速枯萎,进去查看,只有个破落方士在里头炼丹。
那方士做贼心虚,张奇问了几句,便露出破绽,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方士会些旁门左道,斩杀他颇费了张奇一些功夫,可惜那术士到死也不肯说出主使之人,之后张奇搜遍荒庙,找到了这个草人。
“便是这东西害了锦鸾?”
“吕兄稍安勿躁!这东西需按法破之,不可妄动!”
听了张奇之言,吕不疑怒容满面,内息暴涨,萧彦之察觉不对,赶紧将从张奇手中拿过草人,藏在身后。
待吕不疑冷静下来,萧彦之先将解除魇术需要的事物备好,而后取出一面铜镜,将草人放在上面,先用朱砂把草人身上符箓逆描一遍,小心揭下,之后依照金针刺入草人之深浅,先浅后深,依次拔出,最后咬破中指,在那草人脖颈上涂了一圈血,两手较劲,将那草人脑袋扯下。
“啊!”
厌胜之术解除,房内吕锦鸾发出呻吟,萧彦之早有准备,立刻进入屋内,又做法解除那南离魇术。
不久,萧彦之出来,吕不疑见他神色轻松,知道事成,便也想进去看看妹妹,被萧彦之劝住:
“令妹无事,只是体力耗尽,不如让她好好休息。”
而后,萧彦之又去拿起草人,剖开身子,里面是张字条,递给吕不疑说道:
“生辰八字,不可轻易告人,只怕被这等恶人利用。”
吕不疑思虑一切可能,皆不合理,妹妹生辰八字,恐怕她自己都不记得,又是哪里泄露出去?接过字条一看,大惊失色,对萧彦之道:
“萧兄,这是我的……”
“你的什么?”
“我的生辰八字。”
吕不疑这样一说,众人皆是一愣,萧彦之拿回字条一看,摇了摇头道:
“吕兄敢是记差了?看这生辰八字,是女子无疑,而且那厌胜之术确实应在令妹身上。”
许是父母告知的时候记差了,许是自己和妹妹的搞混了,这些无妨,但吕不疑却是对此事有了些头绪——他在入职之时,立下官身名册,自己写的,便是这个生辰八字。
吕不疑从不算命,这生辰八字寻常难用,唯一解释,便是有人看了天命司里吕不疑的官身名册,要置他于死地,只是当年自己误填了妹妹的八字,才连累了锦鸾。
“二位兄弟,此事我吕某必追查到底,还请两位不吝援手。”
吕不疑脸色阴沉,内心翻涌,自己无心之失,竟会给妹妹引来如此祸端,那幕后主使不除,终无安宁之日。
“吕兄,能进天命司案牍库的人不多,其中与你有仇的,恐怕就是于敬郭一人,他即已攀上赵家,用你性命做晋身之资,大有可能。”
“若证据确凿,吕兄不方便动手的话,便由我代劳。”
萧彦之与张奇二人,皆是意气相投,兄弟有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吕不疑心内感激,不知该说什么,便用双手拍上二人肩头,紧紧抓住,以表感激之情,许久,又想起什么,补充说道:
“对了,还有一桩事情,那安南术士对锦鸾下魇,虽是误打误撞,但那般妖人还在城中,少不得祸害他人,即使被我等知晓,不可坐视不理。”
“吕兄你先去追查你那生辰八字是谁看去,此事便交与我和张兄,有那血迹在,那妖人无所遁形。”
萧彦之揉揉肩膀,建议分头行事。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去。”
吕不疑点头称是,叮嘱吕萍吕安照顾好小姐,辞别二位兄弟,径往内城天命司府衙而去。
见吕不疑离开,萧彦之开始做法,将那桃木小剑上的血洗进水盆,再将一张符箓轻轻放在水面,那符箓遇水不湿,只有那些许血迹被缓缓吸入,附着其上。
“这妖人有些本事,不可空手而去,我且去准备些应用事物,请张兄先歇息,明早我再来寻你同去除了那厮。”
取出水中符箓,张奇便要去寻妖人,萧彦之却说要事先准备,收好符箓,告辞而去。
出了吕宅,萧彦之却是掏出那符箓引燃,笑道:
“先前都是你两个去行侠仗义,如今有个我能应付的,需也让我去出一回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