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吩咐,此时暂不必声张此事,若于大人念及旧情便罢,若不然,再将他那些事情整理,托司主朝上参他一本。”
做戏做全套,吕不疑强压对于敬郭的怒意,不动声色,叮嘱孙郎君保密,之后将茶汤一饮而尽,告辞而去。
“任你们怎么斗,我有这位置便足矣。”
起身送走吕不疑,孙郎君伸个懒腰,回头熄了炉子,点起一支鹅梨帐中香,伏案小睡,只怕散衙之前,是不会醒来了。
虽未到散衙时间,然吕不疑无心在司中停留,躲过众人耳目,悄悄溜出门外,愤愤然向家走去。
杀于敬郭不难,然他如今身居高位,若擅杀之,朝廷势必追查到底,然他握有吕锦鸾生辰八字,若贼心不死,再另找术士施法,始终是个祸患。
害我家人,非死不可!
吕不疑杀心已定,只是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肆意行凶,需得找个万全之策,让自己不用担着干系。
“张兄,教我!”
回到家中,先去看了妹妹,气色还算正常,只是熟睡不醒,吕不疑放下心来,又去客房找张奇,请教刺杀要人之术。
“我从来当面杀人,还得留下名号,避免牵连无辜,你这要求,只能再细细研究一番,”
张奇一听,轻轻摇头,于敬郭害人在前,吕不疑复仇无可厚非,自己理当襄助,只是这要求确实不低,不是自己所长,
“但我曾听江湖上的朋友说过,暗杀的最高境界,便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此话怎讲?”
吕不疑不解追问。
“动手杀人,不管用什么法子,总有痕迹,若想不为人知,前期不论如何准备,最后需他自死。”
两人对坐,张奇将那些江湖传言一一道出,吕不疑深受启发,频频点头道:
“那便是说,要设法让敬郭死于意外。”
所谓意外,便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走水也好、中毒也罢,需安排得天衣无缝。
于家在城西南,发迹不过两代人,因此并无深宅大院,他这级别的官员家里,通常是是三至四进的宅子。
至于平常作息,除了去衙门之外,于敬郭行程简单,什么雅集诗会那是绝不会去,专情于洗澡听戏,是坊中几处澡堂、戏楼的常客。
“此事急切不得,明日起你我轮流跟着那厮,再寻个机会好下手。”
“事不宜迟,今晚便由我先去探探情况。”
两人拿定注意,张奇急公好义,立即动身前去查看于敬郭作息,吕不疑劝不得,只好依着他,再三感谢,回房等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