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潜泳者手指关节用力,掐着郑和平的脖子将他慢慢举起: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他?”
然后咔嚓一声扭响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言出必践符:
“还是说你信不过我说的话?”
舒琴蕾看着郑和平的脸越憋越红,无奈叹了口气,缓缓将骨刀平举起来,作出丢刀的姿势:
“你说,若是郑和平今后死在你们极乐会的人手中,他怎么死你就怎么死。”
那潜泳者两指夹着符箓竖在眉心中央,幽蓝的火焰噗嗤一声从符箓上燃起:
“今后,若是郑和平死在我们极乐会的人手中,他怎么死的,我就怎么死。”
语毕则符烬。
舒琴蕾哐当一声把骨刀丢在了地上。
潜泳者跟着使了个眼神,医生立马从医疗箱里掏出一卷绷带朝舒琴蕾扔去。那绷带在空中如蛇般舒展开来,跟着就仿佛春丝缠花般将她牢牢捆住。
潜泳者随即松开手掌,把郑和平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戏谑着满脸傲慢:
“你还真是走运呐,为什么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没有女孩愿意为我而死呢?”
然后大笑着就要把舒琴蕾带走。
就在这时,
越来越多的乌鸦在窗前聚群,它们用尖喙啄击起窗户,发出密集的响声。
哆哆哆哆哆!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乌鸦突然从门外涌了进来,奋力围攻潜泳者、纸艺人、贵妇和医生,不停地啄击他们的面部和眼睛。
四人不堪受扰,一边挥舞手臂驱赶群鸦一边大声咒骂。
忽然,又是哗啦一声。
窗户被群鸦啄碎,更多的乌鸦从外面涌入,护着一只脚上抓着精致礼盒的笨重老鸦朝着郑和平缓缓飞来。
不一会儿,那老鸦飞到郑和平面前,松开脚爪,朝他扔下礼盒又缓缓飞去,与此同时,一阵虚无飘渺的低呓从耳畔冰冷响起:
命象随机的神恩秘药已送达!
郑和平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将礼盒拆开,从里面取出一支不及小指粗长的玻璃瓶,毫不犹豫地拔开瓶塞,把满瓶幽蓝如梦的秘药全部倒进嘴里。
紧接着,一阵苦涩的滋味自口腔弥漫开来,太阳穴上的青筋也随之开始用力鼓胀,疯狂收缩,不过片刻功夫,郑和平发出一声惨叫。
痛贯天灵的剧痛突然从眼窝深处爆炸开来,恍惚间,他看见灿如千阳的辉煌金芒从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无边的黑暗将他淹没。
拖着他
深坠。
也不知过了多久,穿过一片片五彩斑斓的识海。
郑和平重重地落进不知谁人的体内,从一张画满各种神秘符号的实心长桌上醒来。
他的面前坐着一位戴着兜帽的祭司,正漫不经心地切洗着手中的命途牌,周围光线昏晦,令彼此看不清面孔。
郑和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准备询问,那祭司突然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不需要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并不重要,去向何方也都一样。”
祂说话的时候一共停顿三次,每一次停顿便切出一张命象牌,扣着放在郑和平面前分别画着象征过去、现在、未来的神秘符号的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