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的少女被一把青黑色的骑士枪钉在了地上,她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胸口的血早已经凝固住了。长枪在她胸口刺出的大洞格外醒目,血液以及衣服残渣都附着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她不知道她在这里多久了,直到胸前的这一把骑士枪从光滑发亮变得锈迹斑驳。骑士枪精准地刺穿了她的心脏,把她像罪人一样死死地钉在这地面。
她的意识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而屠神之战的记忆却恍若昨日。
少女只会意识迷离,却从没有做梦。
她的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回放着自己的胸口被刺穿的场景,那种痛感至今都让她刻骨铭心。
“队长,我还能战斗,让……让我……”少女沉浸在屠神之战的回忆中,嘴中喃喃着,样子看上去让人心疼极了。
突然,少女的眼睛猛地睁开,她的嘴角勾起,笑容似乎在嘲讽自己的无能。少女的左眼是血红色的,象征着杀戮与狂战。她的右眼是灰白色的,象征着绝望与冷淡。
杂乱的发丝半掩着她的眼眸,但那绝望的怒意却要从眼神中渗出。
……
“祭若,把剑举起来。”
“呜呜呜……不要,大哥哥,太重了,祭若举不起来。”
“敌人向你走过来的时候,你还能哭吗?我的小祭若。”
“这把剑真的太重了……”
“那让哥哥帮你。”
“哇,哥哥力量真大……”
……
此刻,回忆都成了刺入少女心脏的骑士枪的一部分,那位曾经的女孩儿,现在也长大了。那位哥哥,也成了屠神之战的首领,他的长剑就插在祭若的腿旁。
祭若用尽全力将手臂举起,手紧紧的握住插在胸口的骑士枪柄,然后奋力向外一拔。
随机而来的是一口鲜血从祭若口中吐出,骑士枪被拔了出来,摔在了地上。不出所料,她的胸口没有喷射出血液,只是一个大洞出现在她心脏的位置。
大洞周围的血肉开始迅速向内生长,源源不断的出现了肌肉和血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伤口就消失不见了。祭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柔软的皮肤好像诉说着自己的胸膛从未有过伤。
又是这样的痊愈-,一如既往的痊愈。她只知道回溯身体的伤害,可是心呢?每一刀刀的伤,肉很快就能长出,伤疤沉积在心里累成了重病。
奇怪的是,这次愈合并没有出现心脏,她的四肢格外冰冷,好像一个死去已久之人。祭若的力量迅速恢复着,她站了起来,一眼便看到了旁边竖直向下插在地上的大剑。
那把剑好看极了,剑身通红,仿佛淬了火,剑柄是灰黑色的,好似古代遗迹中的金属。只是那通红的剑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暗红符文。剑身之红如战士心中炽热灼烧着的火,而那符文之红像悲哀之人心肺尽碎后的残血,二者一阳一阴,却都为红色。
那是欲望之神残留在世间最后的权柄,而炽热的战士用自己的血铸成大剑,将它永束于剑上……
祭若一红一白的双眼看不出情绪,只有僵硬与冷漠。
她转身捡起了地上生锈了的骑士枪,试着挥了挥,还算趁手。祭若并没有留恋什么,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大剑一眼,就迅速离开这里。
祭若刚刚向前走一步,周围欲望宫殿遗迹的场景瞬间变换。
……
在刚刚还被神殿排斥,不知流落何方的祭若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
祭若环顾着周围——她降临到一片白皑皑的雪原上面,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只有空中飘散着雪花。一阵阵寒风扑面而来,仿佛要蚀人心骨。
她,离开了欲望神殿这个囚禁了她不知多久的牢笼,回到了地球吗?
祭若的身上衣服残破,她只能光着脚丫在寒冷的雪地上一步步艰难地走着。
一往无际的雪原看不到一点人的踪迹,她脚掌上一丝丝冰凉的触感让她的精神格外清醒。一个个足迹在她身后被肆虐的风雪掩埋,仿佛自己再慢一点,就会被暴风雪吞噬……
风雪依旧没有退去的迹象,寒风将地上的雪白吹散到空中,视线也被风雪严重阻碍。祭若几乎看不到远一点的东西,不过这也不重要,周围都是平平坦坦的大雪原,连植物的踪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