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呢?”见黎司说着说着就顿住了,还发着呆,好奇心浓厚的叶限赶忙追问。
忽然沉浸在洞房花烛夜里的黎司被打断,回过神来,瞥她一眼,踱到一旁,跳过说:“后来……第二天,我和柳悰进宫谢恩。见着了皇上,说了你我是故交,想见你一面。皇上说你身体微恙,不便见人。我待要追问两句,皇上借故与柳悰说话,便轻易将我打发了。再一日,我拿了赤侯的令牌进宫。不仅没有寻到你的下落,就连皇上也避而不见。我觉得异常,回府算了算,你们果然都已出宫。我……”
她正要感喟自已白忙一场,叶限听她啰里吧嗦地说这些,早就忍不住了,截断话说:“哎呀,谁要听你这个。我想听洞房那一晚的事。你干嘛跳过不说呀。”
黎司默然立在原地。
叶限兴致盎然,凑过去,调皮地问:“姐姐,你们到底有没有洞房呀?”
见黎司涩然看过来,叶限还冲她眨眨眼,“嗯?”了一声。
黎司竟然脸红,抬脚踱开了。
叶限挑起眉,大约领略,笑着“哦?”了一声。古灵精怪地跟过去,探出头去,瞧着黎司的脸,笑问:“姐姐,说说嘛。那一晚,后来如何了?”
黎司被她这般追问,虽脸热心跳,倒也还能把持得住不开口。毕竟她也是有几千年道行的仙子,知道男女双修这种事……哪好对外人言。
而况,男女之情,对她来说,也不过尔尔。白驹过隙,沧海一粟。柳悰他是个凡人,匆匆数十年,不论什么情分终有一朝殆尽。又何必执着什么愿意不愿意。
“你,不愿意?”柳悰揭开红盖头后,便怏怏不乐,缓缓地坐在床沿上。
“侯爷想说什么?”黎司平缓地开口。
“你到底为何要嫁给我?”柳悰明言,声音清冷。
“侯爷莫不是忘了,是谁说要娶我,是谁到云府提的亲。”
柳悰嘴角上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了一抽,嗤笑一声。没错,是他,都是他主张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堂堂赤侯,才貌双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遭到一个女子的嫌弃。
“你当初为何不反对。”他便要质问一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侯爷担心我说出你的秘密,将我娶进侯府,绑在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我结合本就是一场利害关系,那又何必追究其他。”黎司淡淡地道。
想起来了。柳悰都想起来了。可能是被婚宴的喜气冲昏了头脑,他居然忘了,他为何娶得她。经她一提,他倒醒悟了。那他又有何郁郁不乐的。
“知道了。”柳悰说。声音很疲惫的样子。
黎司也没有说什么,站起身来,要走。
“你去哪儿?”
黎司顿步,未回头,道:“既然已经把话说开,我便不好再待在这里。我这就去厢房。”说着,抬步就走。
“站住。”柳悰冷冷地道。
黎司便站住,听他还有何话要说。
“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你不宿在我们的喜房,却要去宿厢房,是何道理?”
“侯爷……”黎司转身,待要耐心驳他两句,却触碰到他灼灼的目光,不妨,竟一时怔住了。
“今晚,你哪儿也不能去。”柳悰紧盯着她,说。
黎司避开他那灼热的目光,朝房间里左右看了看。望见左边一侧摆着一张贵妃榻,便自觉往那儿走去。
他是赤侯,若在他大婚当晚,新娘子不与他同房,传扬出去,肯定叫他难堪。黎司理解,便只好将就一晚上了。
“怎能让娘子睡一方小榻。”
“没关系,我可以……”
黎司随口应着,却忽然发觉,柳悰的声音近在耳畔。她惊得回过头去,却见柳悰贴身站在那儿,望她的目光里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淫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