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三伏天,杜州人各自手持各式蒲扇,各找清凉地,各自乘凉。他们各自唠着各自的家常情儿,各自忙着各自的手里活儿,又各自操心着各自的明天事儿。
在这个伏邪天儿里,即便想把扇儿摇,也摇不来清凉意。杜州城里,人人都在摇着手里的扇子,一直在摇,一直用力的在摇,摇着摇着竟集体扇摇出了一阵儿伏邪凉意风……
伏邪凉意风吹遍了杜州城,一直没有吹远,就在这城内周旋。
据杜人讲,这阵儿风是去年留下来的,也可能是前年刮起的,更有可能是很久以前就存在……,任由他们各自争辩,伏邪凉意风却并没有散去的意思,即便不是三伏天,它也仍在城内流通,年年如此,天天如此。
杜州城外的杜山上,有一座牛头寺,也是个人流密集的地方。此处,却不受这伏邪凉意风的骚扰,是个歇息乘凉的好地方。
其因有二,一因此地处于山顶,受山势海拔因素的制约,这股燥风吹上来时已经减弱了其劲力;二因牛头寺是一片出家人的清净处,俗世刮起的俗风,难以遁入这佛门之地。
今时,牛头寺除了僧人以及香客出入以外,又缓缓凑来了一位游方的年轻道士。
这道人衣袍陈旧,打着多处补丁,发髻指天,是个不得婚配的戒欲清道,此道人非是他人,正是那位猜不出其真实年龄的青翁道人。
前文道,青翁道人行至丹州,遇到了蒙佛家智慧遁化人形的蠹鱼师子。师子有惑,青翁为其指向解疑的去处,随后又独自上路返回青州。
此时,尚在归途,又经杜州一地,特来拜一拜这座牛头古庙。
今时佛、道两家文化所延伸的宗教场所,各自设立了诸多礼仪、戒律,误导诸多信众将两家文化的立场、宣旨,做了界限分明。
两家文化之下的宗教场所,又因诸多俗世纷争,致使两家文化产生争议。佛、道之辩,延续了数千年之久,各自宣化大义之际,又各自发生冲突。
故,出现了这般现象,即:道家是道家,佛家是佛家,道教是道教,佛教是佛教,道人是道人,佛子是佛子。
牛头寺来了一位青翁道人,引起了诸多香客、在家居士的注意,又有居士众跑去禅房告知大和尚。青翁道人拈香礼佛,敬了佛教之仪,随后坐在了偏殿前的台阶上歇息。
一路的劳乏涌来,青翁道人不得不自己按摩按摩自己的双腿。
恰时,寺院内起了一顿争吵,又有诸多香客、居士围观。争吵二人,一个名唤贾孙甲,一个名曰杜子申,看上去都是一副衣衫干洁的俊小生打扮。
这二人争论不休,欲要找个明者来给断一断。除去围观众,庙内难见他人,唯有青翁道人悠闲,众人转而走去。
众人见了青翁道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众礼,言道:“阿弥陀佛。”
青翁道人见众人,不知所情,连忙回道:“无量寿福。”
围观众中有一年轻居士,向青翁道人解释了缘由,二人因山门护法韦陀尊天菩萨像而起,对其手中的降魔杵摆放位置,所含指寓意展开了异议。
随后贾孙甲、杜子申二人,各自言各情。
贾孙甲先争言道:“山门弥勒菩萨坐像背后的韦陀护法像,以右手拄降魔杵于地,面露威严,气势畏肃。是在告诉外来僧人,本寺不予外僧挂单,不得亲近常住。”
杜子申后辩言道:“韦陀手持降魔杵拄地,是意指本寺财富与大地相连,无穷无尽。面浮威严相,寓指佛家乃正尊久途。是要传达外来僧人,本寺财富无穷准予挂单,亦可广结同缘。”
这二人所持言论不同,亦产生了两极分化,众人在不同言论之间,又各持赞论。念在同为修佛缘友的基础之上,不好直下断论,遂请青翁道人给个中间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