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申曾与贾孙甲探过白狼洞,对路线危知了熟。杜子申将牛头置于胸前,提胆踏入白狼洞,诸多狼崽见是牛头,心生畏惧,不敢冒然接近。
杜子申见状,心里有了一些底气,但并不知为何食肉的狼群竟害怕牛?
那只白狼女正于石床卧睡,嗅到牛头气血,猛然惊醒。
杜子申双目紧盯白狼,一手紧抱牛头,一手暗模腰间柴刀。白狼嚎叫一声,所有狼崽露出獠牙,集体奔袭杜子申。杜子申见状,纵有牛头相护,也不敢与其火拼。只得抽出柴刀,胡乱比划……
杜子申被群狼缠斗致伤,逼退至洞壁前。
群狼围来,又作恶势,奔跃咬来之际,杜子申所紧抱牛头甩落了一滴牛泪,顿时清除群狼恶念,击溃狼崽形体。
这滴牛泪,原是老牛被宰杀之时藏在眼睑内的未竭之泪,又被杜子申躲避狼群晃动,竟将眼睑藏泪汇融,甩落而出。
自上古开始,牛类便任劳任怨于人,不曾有半点叛意。这牛泪,只有在被宰杀之时才会落下,感一生劳碌不得善终,为自己所落,亦是怨恨凝结所现。
那群被击溃狼崽,形体消散,各化原形,正是前来捕捉白狼遇害之人。死者贾孙甲魂魄,同在其中。杜子申见到了贾孙甲亡魂,上前而去。
杜子申撑着受伤的身子,虚声弱言:“贾兄,公羊婕就是这只白狼妖,你被她给骗了。”
贾孙甲亡魂望向了白狼,言道:“不,白狼女其实是公羊妤,你才是被她骗了。”
杜子申摇头争道:“不,我亲眼所见,公羊婕就是狼妖。”
二人争辩之际,白狼嚎叫一声,随即张开大口,将所有亡魂吸入了腹内。白狼奔向杜子申,突然显化白狼女公羊妤之形,面立在前。
杜子申见眼前公羊妤,甚觉可怕,问道:“你是谁?”
公羊妤回道:“我是你的妤儿啊。白狼即是妤儿,妤儿即是白狼。”
杜子申感到后怕,不觉向后退去,双手紧抱牛头,以令白狼女退势。白狼女公羊妤对其不屑,缓步紧逼。
公羊妤言道:“用牛头对付我吗?我告诉你的应该是公羊婕怕牛,可没有对你说过我害怕牛。”
杜子申再问道:“为什么就不能做个正经儿的妖怪!非要作恶!”
公羊妤言道:“这算恶吗?我只是诱导你去杀牛,这牛可是你家中唯一珍贵之物,没了牛,杜家就很难耕田生存。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是否愿意为我舍弃家底,确认一下而已也并没有影响。”
杜子申心有不甘,只觉得面前的公羊妤比适才的群狼还要可怕。
公羊妤将肩上的白绢绣毫袍取下,扔向上空,盖住了打颤的杜子申的头。杜子申惊愕之际,公羊妤已经快步上前将其抓住。
公羊妤望着白袍下颤抖的呼吸节奏,产生了一丝兴奋,人首幻化狼头,张开了大口,贴近上前,咬掉了杜子申的脑袋。
尚于牛头寺禅房的道人青翁、城隍方众圆、禅师照果,对“七道”一事猜测许久,并未有甚结果。探聊许久,城隍方众圆神体再感不适,身体多处生起吞噬溃空之状。
照果禅师借诵经佛力,为方众圆抑制吞噬蔓延。因顾及青翁手持天地腰牌,故不敢怠慢,于是将病痛之苦强忍。
霎时间,夜游神曾寿来报,将白狼女杀死杜子申一事相告。方众圆听后,不觉心生懊悔,悔不该当日怜悯。
方众圆言道:“上仙。我与白狼女曾有言在先,不得伤人,否则亲断其命。我受七道之力折磨,法力衰退。白狼女却受七道之力助长恶性,法力倍增。往日她勾魂索命,多是受七道之力所驱使。但今夜白狼女主动开了杀戒,便是入了魔行,今时只有哀求上仙代劳,斩杀妖女白狼。”
青翁言道:“我知道了。”
青翁应了此事,正欲前往。
照果禅师言道:“老衲助上仙一臂之力。”
照果喊来了小和尚修林,命其去取法器降魔杵。随即,修林带青翁前往山门韦陀像前,行了跪拜礼,又将塑像手中的降魔杵取下,显化一柄称手降魔杵,送青翁离去。
白狼洞内,白狼女公羊妤来至了右方洞窟的刑罚大殿,见受罪的三十二位亡魂,似乎有感同身受之况。
公羊妤施法停止了酷刑,见这三十二亡魂早已如焦火一般,不见生前样貌。
公羊妤问道:“那位罢职城隍商荼,对你们作了什么?我现在越来越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驱使我,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跟这股力量有关。你们能告诉我这力量又是怎么一回事吗?”
环问之际,有一焦火亡魂言道:“这力量来源于六道轮回之外,起于诸佛之初。我等暂称其名曰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