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妃梅隐芳啊,那可是韶华极盛的一代名妃啊!”
说书人叹道,语气似感慨似惋惜,颇具意味,生生刺到了兰羞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她突然变的很激动,一代名妃,韶华极盛,结果呢?她迫切追问。
“结果,结果韶华随风逝,玉骨化风烟啊。”
玉骨化风烟?真的死了?怎么会呢,那样一个妖精似的怪物,死天死地也不会死她呀。兰羞很想反驳一句他胡说,她不信,可是事实呢,一定就是这样的。这个说书人,她在入启的途中就听说了,说书不说神不说鬼,不说奇闻异事也不说民风民趣,专抠抠挖挖那些宫闱秘事和世家大族的烂疮疤,且绝无虚传,要不名头也不会响亮到连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内宅妇人都如雷贯耳,一度不辞劳苦的找过来。
“在下柳中藏,住在无邻巷的三分小院儿,墙外杨柳树,门侧水仙花,女郎若还有疑问,烦请登门,在下随时恭候。”
这是柳中藏醉倒前的最后一句话,眼下他对这女郎的兴趣比那世人趋之若鹜的画卷浓厚多了,所以,醉倒是非常必要的。他没有眼前女郎的勇气,有价值的话,需要选个合适的场合说,这样才好讨价还价嘛。
兰羞当然奈何不了一个醉鬼,走出戏园时已然灯火阑珊,绕着喧波湖走了两圈儿,看着岸上住户的灯一家一家灭去,自己掀了帷帽,坐在湖畔石堤上望天空,突然想起钟陵,想起小颜城,想起懒云窝缭绕的云雾和群芳域一望无际的花田……想起自己出嫁时长荫街“杏花和雨杂梅落”的情景……和广纵门外的桃飘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