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羞心里,杏陵是不是衣冠冢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都认为那是潇泽太子与巧妃的合葬墓,而潇泽,不配与她姐姐扯上关系更不配与她合葬。
可眼下她没心情跟石凉说这些,便是说了他也未必会懂。跟一个只会计较利益得失的人谈论性情之事是一件很无力的事,他不懂或者不想懂,那么你说再多煽情的话语在他眼里都也只是无趣的糟粕,不值一提,还不如说实较真,来点儿实在的呢。
“就这么点儿事儿,你又不是兜不住,干嘛揪着不放,毁了它有没有利是我的事,你只需帮我除害就够了。”
兰羞表象一派哆嗦恐惧,说起话来却丝毫不含糊,思路清晰,语句流畅,很是理直气壮,呛得石凉一阵沉默。无奈只能问她是如何劫走那些囚犯的,又为何事后不打扫干净。说到这些事兰羞就有些吞吐了,劫囚不难,魅音笛,困禽咒,能招禽控兽自然也能控制人。
至于石凉说的打扫干净,自然是斩草除根,这种事不是人人都能办得到的,光有本事还不行,还得有足够冷硬的心肠。
她做不了那么绝,所以那些囚犯都活下来了,且成了凤鸣凰告发她的最有力证据。可她记得自己当时是蒙了面的,从不曾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她不怕对峙。
“你这双眼睛,过目难忘。”
石凉道出了关键,兰羞瞬间如落冰窟,她母亲三胎诞九女,她们姐妹在容貌上却并不相像,唯一相同的就是齐刷刷都长了一双似泣非泣的水月朦胧眼。这种眼睛水光迷离,朦胧又清冽,不同心性的人会瞧着会生出不同得感觉,确实太少见了。
“生了双特别的眼睛怪我么,如果当初你不换掉我的择婿表章,后面这些事情一件都不会发生。”
兰羞英雄气短,眼下也唯有这样东拉西扯的强词夺理,但也算不上信口开河。女人的麻烦大都来自于女人,兰羞当初的选择是叶良辰,虽然有些不想为人所知的目的,但如果顺顺利利嫁进宝策王府,眼下或许就不是如今这种境况了。
叶良辰没有石凉那么强大的光环,嫁给叶良辰或许真的要比嫁给石凉清静,最起码兰羞的任何事都不会跟石凉扯上关系,她也少了一份多余的烦恼。
“为什么不换?背靠大树好乘凉,何况还有鲜果吃呢。”
石凉侧目而视,意思很明确,燕岳王朝就是那棵根深蒂固的大树,而兰羞就是那颗鲜果,如今虽然还有点儿涩口,但总会有瓜熟蒂落的一天。
“那不结了,既然享受了美人权势,自然就要消受他们所带来的麻烦,这很公平。”
兰羞一针见血,石凉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表示她说的对,他完全同意。这个燕岳小公主虽然牙尖嘴利但所言大多还是极有道理的,便是胡搅蛮缠也能比别人搅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