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大江之上交战,也算是互有胜败。
可刘繇作为流官,短时间未能获得各郡支持,快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扬州刺史府。
没有高门大户,显得极为落魄。
以曲阿令府改制,挂了一块刺史府的牌子。
府内外,只有十余个甲士在巡逻,防备出现问题。
堂内极为狭小,许劭,笮融等人只能一个个挨着跽坐成两排,显得十分窒息。
吴郡许贡捐粮?
豫章太守周术卒于任上?
各种各样的公文军报摆在桌案上堆砌成一堆。
刘繇眉头紧锁,不急不缓的处理着事务,堂下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对于刘繇的赴任他们保持看法,但对于袁术恣意妄为攻伐淮南,庐江的作为他们要不留余力的抨击,更要宣扬出去,让不臣之意沸腾在江东各郡。
只有如此,才能操持民意迫使各郡太守支援州府。
哪怕没有卒武前来充入州兵,也能捐赠一些粮草布帛来为刺史府添砖加瓦。
这般方可阻止袁术对于扬州的蚕食,不然袁氏在南地做大,到时候袁绍在北方横行,袁术在南方称霸,天下都可以改名换姓了。
“会稽?”
刘繇持着公文猛然一惊。
瞬间想起渡江后,故友盛宪告病下野。
并且扬言会稽物阜民丰,百姓殷实,能说服太守王朗拱卫州府。
会稽?
难道要来人……
堂下跽坐的几人对视一眼。
有惊喜,有愁容,亦有一点点期待。
会稽殷实是不错,但是路途太远,容易出问题。
若等的时间久了,他们就要和长安的天子一样,被困死在曲阿了。
“许子将。”
刘繇抬头询问道:“许文休在会稽?”
“是。”
许劭眼眸一转。
许靖是他的从兄,是同族之人。
同为评论家,又都是汝南人士,双方早有不合。
所谓月旦评,不过是二人的比试,他有识曹操这颗明珠在前,许靖如何已经不在意了。
“诸位。”
刘繇心里有了算计,知道兄弟二人不和,问不出什么事情,故意扬起公文岔开话题:“豫章太守周术卒于任上,不知如何看待。”
“明公,当遣人赴任。”
笮融脸上满是堆笑的谄媚。
他本为国相,在下邳大起浮屠寺,因战祸流亡江东。
如今豫章太守空缺,一旦获得州府首肯,便可走马上任。
他倒是想要看看,江东做太守与徐州做国相有什么区别,若是能大治豫章郡县,必定要在扬州兴浮屠寺,为自己祈福护佑。
“不可。”
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出言冷叱。
郡守是地方官吏没错,但要受诏于朝廷。
刘繇作为汉室宗亲,私授太守职,必定会受到抨击。
那时,他们用来攻讦袁术的手段,犹如回旋镖一般扎在刺史府中。
“使君思量。”
堂下,三四个从北海追随而来的名士附和。
自损名节是大事,稍有不慎刺史府将会被江东百姓的口水淹没。
笮融这种心存歹意的谏言,他们作为刘繇同乡,自要为其挡在堂下,并且回击过去。
青州北海名士多。
追随刘繇赴任江东者有六七人,堪称名士团。
如孙邵督掌军事,是仪,腾耽,腾胄之流不止是名气大,更在朝中做过官。
他们的回击快速,使得笮融筹谋失败,即使恨得牙齿痒痒,也只能作罢,收敛着怨气看向别处,生怕一不小心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