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诸侯刚回营帐内歇着,浑然不知蒋和死前部署。
对于孟锡这位徐州镇守使,他们略有一些惋惜,却并不同情。
他们诸侯结为联盟,亦是竞争对手。死了一个徐州镇守使便代表着他们所分配的利益又会多出几分。
从拒马关一路打下来,便只剩盛安城未曾攻破,而靖翎关离盛安城也不过只有六百里之遥。
诸侯打算今日就往盛安城进军,可直到午时仍是未曾动身。
他们在等。
等北地其他二州的镇守使。
直到日落西沉,东北方扬起一片灰尘,两支不同铠甲的骑兵伴着滚滚马蹄共同而来。
龙兴洪连忙带着一众诸侯出去迎接,老远便看见两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
其中一人长着一张马脸,长眉细眼,嘴唇薄似三月阳春面,眼角带着一丝阴翳感,持着一杆凤燕尾两刃刀,给人一种深于精明算计的感觉,正是并州赵垠。
皇甫节则是面圆耳大,鼻挺口方,一双铜铃眼炯炯有神,笑中带刀,肩上扛着两个虎头蛮角锤,身材健壮,像是个三五徬圆的大老粗。
二人看到一众诸侯出营迎接,隔着老远便哈哈大笑起来。
“尔等自诩关中豪强,打了近乎两个月都未曾到盛安门口,若是陛下在世,尔等统统都要革职!”
皇甫节心直口快,情不自禁的就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全然未注意到龙兴洪和唐丁甲的脸色已然黑了下来。
赵垠懂得审时度势,见二人脸色难堪顿时将心中嘲讽的话咽了回去,微微一笑也不提醒皇甫节。
“一二三……七八,咦,怎的少了一位?”
皇甫节数了一圈,蓦然发现少了一人,不禁有些疑惑。
交州武帝城城主被杀,那谢无命又是江湖中人不理会朝堂之事,加上他二人也应有十一位诸侯才是。
莫不是有人胆怯不敢前来?
皇甫节眯着双眼,自他身边散发出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仿佛沉溺在冰冷的河水中,快要窒息。
“皇甫节,再座各位皆为镇守使,你要压谁?”
唐丁甲冷哼着上前一步,也散发出自身的气息与皇甫节对抗着。
同为镇守使,麾下都有兵马,未免谁就怕了谁。
以往有梁帝调和,众镇守使虽有摩擦却未曾动过手,今日却不同往日,众人都想在这乱局中分一杯羹,不存在谁会让谁的说法。
二人无声对峙了一会,龙兴洪见时机差不多了,站至二人中间无形的化解二人的威压,笑道:“皇甫兄你二人不知,公伟兄爱子身死,他忍受不了丧子之痛,一怒之下便屠了靖翎关。
如今正在逃亡途中,我等也不知是死谁活。”
皇甫节面色以微不可见的姿势变了变,随后又很快隐去,故作平静道:“哦,这么说来镇邪殿和武宗的那群疯子倒是出手了,真是难得一见。”
他的语气里尽是对道门和佛门的不屑,对于孟锡的生死只字不提。
既然坏了规矩,便没有资格重新入局,是死是活谁去关心?
众诸侯可谓是将“人走茶凉”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么说来靖翎关已破,我等倒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