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加寡女,俩人都喝高了,一张双人床,更何况身边的寡女还是一位娇小美女富婆……这换任何人都得开始幻想一下旖旎的场景了,顺便考虑软饭要用什么姿势吃的问题,可唐倚梅只觉得自己头疼。
“刻晴?”他轻轻摇晃了下少女的肩膀,却只听到了均匀而又细密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这是唐倚梅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视角上看刻晴这张脸,这个角度看上去的她才有了点小女儿的娇憨之态。
原本的刻晴绝对不可能这样抱着别的男人的腰死活不撒手,还喊人家“哥哥”的,这样是能用个留声机关给她留下来,这就是玉衡星的究极黑历史,甚至二十年之后这东西仍然能流行……当然,他唐倚梅就得被这个疯婆娘提着剑追杀几十年了。
但现在看上去,她还挺可爱的。
粉扑扑的脸颊水嫩可爱,漂亮的脖颈让人不由得想到类似于天鹅或者丹顶鹤一类的生物,时不时咂咂嘴的样子像是在吃什么甜蜜的零食……好吧,往下看就不是他唐大仙人的节操能干出来的事儿了,毕竟当抱枕就要有抱枕的觉悟,总不能抱枕抱着主人睡大觉吧?
“累了就多休息,别整天赶自己赶得那么累。”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靠着桌子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外面落下了细微的雨丝,他闭着眼睛也慢慢沉入了梦境中。
他梦见了自己重新回到山中修行,旖梅真君的名字仍然只是一个传说。
他偶尔会去璃月城看看,买点吃的,买点给“小桂子”们的礼物。
他梦见了璃月港如同巨龙般腾飞,梦见了人们笑着的脸庞,梦见了万家灯火在闪闪发光……他在未来的璃月港里漫步,孩子们举着糖画和风筝在街上跑来跑去,像他一样的书生正在不远处的书堂教书,朗朗书声从书堂中传来。
但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深刻的悸动,这种悸动催使他猛然回过头去——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你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某个人,但是你的脑中还存着关于他的信号和关于他的信息,那些东西就像是蛰伏起来的虫子一样。但当你突然碰到哪怕一点,这些记忆就像是春天钻出巢穴的蚂蚁一样铺天盖地,让人毛骨悚然又让人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于你竟然还能如此清楚地记得这股气息。
他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道,那股幽幽淡淡,却让人心都不由得漏跳一拍的香气。
他嘴都张大了:“可……”
可是他回头看去,他的背后只有无尽的璃月民众,滚滚而去的人海让他无所适从。
轻叹了一声,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似乎是多了些什么东西,张开手心,里面是一根已经被盘包浆的发髻,上面还有着闪亮的痕迹……看得出来,这根发髻似乎被她的主人把玩过很长时间。
毕竟是一根金丝楠木的发髻,也难怪主人金贵。
梦境在缓缓破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在梦境中笑出了声——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竟然也会开始怀念和害怕了啊。
已经是清晨了,昨晚一夜饱雨,整个璃月城像是洗了一个不错的澡一样活了过来,唐倚梅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那僵硬的脑袋,将一晚上的疲惫尽量赶出去——而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呼吸声。
某个抱着他睡了一晚上的姑娘醒了。
当然,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从愣神,脸红,尖叫,最后唐倚梅的脸上印上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儿……只能说他挨得冤枉啊,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你自己把什么都做了,搞得我好像是趁人之危一样。
“我和你说也就是我这么惯着你了……”唐倚梅一边洗脸一边发牢骚,一边是正在被侍女侍候更衣的刻晴。
“登徒子嘴是硬的。”刻晴哼了一声,对一边的侍女说话,“剪秋,昨晚上是不是这个登徒子把我抱进来的!”
“……家主,其实是我们……”叫做剪秋的侍女也哭笑不得,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假话了。
说实话自己挨训,说假话唐老神仙会生气……
“没事儿,剪秋你说就好了,我不怪你。”唐倚梅洗完了脸,将水化作水雾洒向屋外。
剪秋咬了咬牙,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了她的选择——
“我作证!唐老神仙把家主抱进了家主的闺房!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