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因为这吧,小小的慎温文讨厌白茶,讨厌她明明没有任何亲人,却丝毫不在意父母的姿态,讨厌她似是成熟稳重的大孩子般的模样,讨厌她不因父母早逝而伤心的样子。
白茶自然也不会故意讨好他,于是两人天天打架。
后来长大些,两人的关系又莫名的好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两人亲兄弟般亲切。
慎温文现在想起来两人那时候宛若关羽张飞刘备结拜般的感情都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后来周边的人开始有了性别意识,又有人问他和白茶是什么感情。
当时他理所当然,‘兄弟啊’。
似乎在见到他和白茶的相处后,总有人问他和白茶的关系,慎温文从前会斩钉截铁的回答,死对头、青梅竹马、仇人、互相看不顺眼、结拜兄弟、冤家、再生父母等等之类的答案。
但如今,他再想这个问题,百般回答突然都不再贴合其意。
那些从前片面的回答、片面的情感似乎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偷偷合并,合成了一种新的、更…怪异的情感。
喜欢吗……
慎温文看着白茶,若有所思。
他脖颈间的银色项链轻晃,白茶手腕上的朱砂手串因佩戴者不安分的手而露了出来。
慎温文伸出指指尖触碰属于自己的物品,圆润的珠子上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那体温属于是一个与他宛若伴生、宛若天生该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慎温文唇边勾起笑,他微微偏头,头也抵着了另一颗毛茸茸的头,两人相靠,自然亲密,像是出生就在一起的兽类。
虽无血缘,却总有情感比血缘的纽带更坚固牢靠。
……
到目的地了,山有些高,想明白了心意的慎温文宛若跟屁虫一样跟着白茶。
天色已黑,月亮却亮堂堂的,众人交谈,热热闹闹的并不孤单。
不知名的虫子叫着,慎温文拄着登山杖,孔雀开屏般的说给白茶耍剑,还臭屁的问帅不帅。
彼此互相打击嘲笑是他们仿佛乐趣般的事,白茶开口也理所当然的延续旧习,
“耍什么剑,犯贱的贱吗?”
慎温文却没和她互怼,而是像小孩子一般为了句夸奖就缠着她。
他今天有点奇怪,看来是开窍了。
白茶不动声色的笑,却为了故意吊着他,始终没夸他一句。
慎温文因此全程都更努力的在白茶面前开屏。
白茶猜想着,等结束回宿舍在手机上给他发语音夸他他会不会激动的睡不着?
然而,她的猜想没来得及证实了。
下山在半山腰时,慎温文失足从山上滚落,脑袋磕在一块大石头上,当场被救护车拉走。
他失足的责任纯在于他,下山走台阶的时候还不看路,看到株艳丽的花急匆匆的跑过去就要去摘。
花是摘到了,人脑袋却磕了个大洞,但他就连昏迷做手术时那只破花也紧紧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