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仰仰头,看着高高的蓝蓝的天空,几个月了,也许是放下了,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轻松与畅快。
“小姐,今日七夕,乞巧之节,夫人已嘱咐我们备好了彩线银针,不如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乞巧。”可儿一边给林萱推着秋千,一边说。
林萱叹了口气,“天下女子都乞巧,即使学得织女的手艺,却并不见得有个牛郎年年岁岁的等她。”
可儿笑道,“即便没有牛郎,女孩家总是要乞巧,否则笨手笨脚的,更遭人嫌了。”
“我们三个之中,你的手是最巧的,剪纸绣花,无一不通,看来可儿定是能嫁得如意郎君了。”林萱促狭地笑道。
可儿一张笑脸登时烧得通红,低头嗫喏道,“小姐,你又取笑可儿……”
林萱见可儿踌躇害羞,更显娇俏,遂拉过她的手,“可儿,自小我俩是一处长大的,我对你,就像对自己的妹妹一般,我必定央了爹爹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小姐,可儿还小呢。”边说着,脸越发红起来。
林萱站起身来,唏嘘道,“你们终是要离开我的,难不成还要跟着我一辈子不成?”
“落霞一辈子跟着小姐,此生不嫁。”落霞的语气如此坚定,绝不似开玩笑。
林萱叹道,“落霞,早晚,你也该找个依靠才是。”
“落霞的依靠就是小姐,再无旁人。自小姐容奴婢留下,奴婢就已下定决心,除了跟着小姐,哪都不去。”
“可是,连我都不知,我的未来在哪里?我会去到何处!”
“落霞只想永远伴着小姐,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落霞的眉眼总有不经意的清淡。
听得落霞一席肺腑之言,林萱感动至极,千金难买知己,林萱庆幸自己竟有一人愿意此生与她患难与共。“谢谢你,如此待我。”
落霞摇摇头,“小姐说谢,就是不把落霞当自己人了。”
林萱笑笑,不再纠结,“罢了,以后你对我好,我就只当理所当然,全盘接受了。”说着,就荡起秋千来,头顶之上,大朵大朵的白云也跟着晃起来。林萱仰头看去,天高地阔,尽量把他的身影赶出脑海。
七夕,正是牛郎织女团聚之期,民间女子自古有乞巧之愿,林萱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但经不住可儿的软磨硬缠,便也在梅园内架起桌案,摆上针线准备乞巧一番。
所谓乞巧,是用一根丝线连续穿过七枚细小的银针,要穿得既快又准,方显出女子的手艺了得,能嫁得如意郎君。
而林夫人也带领了一班相府婢女齐聚梅园,未出阁的女子都手持丝线银针借着月光穿针走线,大家都不免一番手忙脚乱,梅园内好不热闹。
林萱在一旁看着可儿专注地穿针引线,自己却并不动手。
林夫人见可儿认真的样子,笑道,“可儿这丫头平日就伶俐的,今日这乞巧也乞得好。”
“母亲说得是,可儿的绣工在咱们相府可是独一无二的,手是最巧的。”林萱也附和道。
“只是你,怎的光看不练,女孩子家家的,也该乞乞巧,图个吉利。”林夫人宽和地说道。
“女儿笨手笨脚的,怕扎着手,再乞巧也是无用了。”林萱撒着娇搂着林夫人的脖子说道。
“这孩子……”,林夫人爱怜地抚摸着林萱的秀发,她何尝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
这边厢,正热闹着,却见绣纹急急忙忙地从前厅方向一路小跑过来,“夫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