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萱看清眼前之人,不由大惊,慌忙跪下,“民女林萱,并不知陛下在此清修,扰了陛下的好梦,还请陛下恕罪。”
南铮慵懒地伸了伸腰,掸了掸衣上灰尘,随意地睨了她一眼,随口应道,“起来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林萱依言身起,局促不安地将自己的一双玉足尽量藏在裙摆里。
此时的林萱,鞋袜尽褪,且穿着条短裙,这双裸足是无论如何都藏不起来了。
一张俏脸已烧得通通红红,只觉尴尬不已,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落霞见此情状,急忙蹲下身子去,哪还顾得袜子,直接把鞋子给林萱套上。
南铮恍若未见,微侧身去,“湖心岛清净。没想到,你刚进宫中,就被你寻到这么个好所在。莫不是皇后告知于你的?”
闻听此言,林萱更觉心慌,“皇上恕罪,是林萱自作主张,姐姐并不知道林萱今日会到此处!林萱闻听悠然岛上清幽雅静,故慕名而来,并不知皇上也在此处,方才还惊扰了皇上的清净,还望皇上恕罪。”
南铮眸色一黯,她的拘谨与疏离,他统统看在眼里。
只是,这样的拘谨与疏离,却并不是他所愿看到的。
“朕有那么可怕吗?你有那么怕朕?”
林萱连连摇头,“不,不,不,是林萱太过莽撞。失了礼数、惊了陛下。”
南铮在心中轻叹了口气,曾经多少次幻想着自己和她的重遇。
如今已然遇上,却不曾想到,她会拘谨至此。
而她,也从未注意到他的目光。
“既已惊扰了朕的清净,不如陪朕到这岛上四处走走。朕已有许久未到此处!”南铮的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林萱遵旨。”林萱小心翼翼地应下了。
悠然岛上,树木葱茏,绿意盎然,南铮、林萱、落霞、羽鸯一行四人缓缓前行。
而林萱早已没了刚才的自在,只觉心神慌慌、拘束难耐。
早知道就不该听从羽鸯的提议,乖乖地呆在潇雨阁该多好!还不如对着那些留月泉中的鱼儿呢!
此时此刻的她,只觉得浑身难受、举步维艰!
而南铮对她的局促恍若未见,“曾听皇后说起过,你幼时十分顽劣?”
林萱一愣,方应道,“林萱自幼不服管束,民女的爹娘确实没少操心。”
南铮想起刚才她光着脚的一幕,思绪不由回到了数年前的一天,嘴角牵扯起不可察觉的笑意,“果真顽劣!你这样的性子,让你进宫陪伴你姐姐,岂不是太难为你了?”
“陛下明鉴。宫规森严,若有逾矩之处,还望陛下能宽宥。”
“宫规森严?朕也知宫规森严,只是这皇宫是朕的家,很多时候,朕也想逾矩,却往往不能。朕许你逾矩,如何?”南铮戏谑地说道。
林萱不知南铮是何用意,更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勉强应道,“林萱不敢造次。”
“若你进宫是这般委曲求全,朕倒希望你从没有进宫。”南铮喃喃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