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反问让关羽一怔，随即笑道：“大哥，我此前杀人的事情，你会不会觉得不太合乎礼仪道德？”

刘正恍然，笑道：“不合律法，但为了道义杀人，合乎情理。”

他拍了拍关羽的肩膀，摇头叹道：“每次人一多你就没什么话，人少了倒是说得比较多了。而且字字珠玑，发人深省，二弟，审时度势，我不如你啊。”

“哪里字字珠玑了。都是依仗大哥此前所说推论出来的。我与三弟有这般眼见，还是大哥博古通今。”

关羽笑道，“何况，关某此前也说了，我与旁人聊不到一块去。有大哥三弟交心足矣。”

刘正有些享受被关羽恭维的感觉，摆手笑道：“没我什么事，是你自己的功劳。”

“大哥的功劳。”

“……你的功劳。”

“看来大哥平日喜欢听些谄媚之言啊。”

刘正忍俊不禁，“揭人不揭短啊！”

“快到了。”

两人一番长谈，没过多久就已经看见了县衙的高墙，关羽脸色一肃，抬头望了望天色，“如今应该是酉初二刻左右，离宵禁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此时县衙应当还未关门，有衙役守职。若县令他们真是那时动手，一旦县令不在此处，我等时间可不多了。大哥可还未说过我等如何查看县令所在。”

刘正靠在一处民宅墙壁上，假意打量着来往稀疏的行人，瞥了眼下县衙高墙，突然问道，“会轻功吗？”

关羽摇头，皱眉疑惑道：“大哥，这等事情倒是时常听见绿林中有人吹嘘谈论，顶多算是身手矫捷，还真能一跃一丈高不成……难道，大哥会？”

“不会。”

刘正摇头笑道：“就是想起来了问问，这些江湖绿林的本事，有时候挺诱人的。走吧，我等去县衙找县令投靠去。”

关羽一愣，“太过贸然了吧？这样我等就直接暴露在世人眼中了，一旦县令出事……”

“我试试能不能控制他。”

刘正抱着霸王枪，大步向前，“对了，到时候可能会有点吓人，你记得不要慌，别开口就好了。”

“大哥？！”

望着刘正的背影，关羽震惊不已，却还是压制着心潮澎湃追了上去。

“尔等何人？来此处作甚？”

当值的衙役看到刘正和关羽，尤其是两人带着武器，关羽又是面相奇异威严十足，急忙拦住。

刘正握枪抱拳，讪笑道：“二位官家，还请启禀县令，便说我二人来投。哦，对了，我二人有些武艺，还请官家与县令多捎句话，只要管饱，我们什么都能做。包括今夜剿灭蛾贼的事情。”

“你们怎么知……”

一名衙役有些惊异地开口，另一名中年衙役随即轻咳一声。

中年衙役想起县令的交代，惊疑不定地审视了几眼刘正，抱拳道：“二位稍等，待某家去禀报一声。”

“多谢！他日如有富贵，必然少不了二位官家！”

刘正感激道，与关羽目光对视，眼眸中精芒一闪。

在就好！

……

“到得宵禁之后，王县尉，你便命手下心腹带人去耿家的这几个铺子。今日封城，这些掌柜的不能出城寻找耿家人的尸体，早就乱了方寸，如有反抗，直接一刀了结便好。对了，要是遇到有人宵禁之后还走在街道，也一并砍了。装贼就让他们装的像一点。”

县衙后堂房门紧闭的书房内，张县令端着一碗热茶，肥胖的脸上笑得市侩无比，手指在涿县县城的地图上一一点过，“高县丞，一旦过了宵禁，等王县尉领人去了耿家，你便叫人把四十来具尸体按照这条隐蔽的路线运到耿家去。争取早点结束这件事情。”

高县丞嘬了一口上好茶叶泡出来的茶水，有些享受地咂巴了几下嘴，阴测测地笑道：“耿家倒台，可有不少他们的昔日商友冒出来想要分一杯羹了。等今日事情一过，不若我等顺便把那些人连根拔起吧？”

“张县令还差多少钱买官？”

王县尉笑问道：“若是还差一些，自然要除，顺带着也让我与一帮兄弟能多享受一下大家闺秀的滋味。”

“你都纳了十几个妾侍了，还不满意？”

张县令说到这里，吐了几口茶沫，不是滋味道：“若是去他处找个安定的地方当县令，已然够了。但本县令自然还想更进一步，也要能买个郡守的职位……”

“报！”

门外突然一声大喊，“启禀县令，有两名壮士候在门外，说是来投奔你。他们还叫某家带了句话，只要管饱，什么都能做，便是……便是今夜剿贼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