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点头,他贺喜道:“恭喜主公收得爱徒。说实话,这才过来一天,我等也觉得小朗十分聪慧。一帮兄弟聚起来,没少说起此事,总觉得都还不如一个小孩处事圆滑。没想到李成兄会有如此福报。”
“也想生一个?照顾好灵溪,未来也不是不可能。”
朱明身躯一颤,顿时脸色有些不自在,随后叹气道:“主公,实不相瞒,朱某对灵溪,还是她得失心疯前被她一番柔声细语所打动……后来看着她疯在眼前,心中便多有怜悯。”
他摇了摇头,笑中带苦,“如今灵溪被风寒困扰,时好时坏的,那性子倒是让人又爱又恨。整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便是说她都不听。夜里还总是开窗,偶尔还会想着跳窗逃出去玩,青禾和青檀都快被折腾坏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应对世道的办法。全村百余口人被灭,那场面太苦了……能疯,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刘正脸色阴沉几分,随后摇头甩开这些念头,见李成的卧房门开着,架着拐杖过去,笑道:“既然你也吐露心声了,等灵溪恢复过来,我便叫我娘去做个媒。”
朱明摇着头,拒绝道:“朱某斗胆,恳请主公还是不要管了。朱某一个人挺好的。战时在军队中找那些随军的女人,休息的时候便偶尔去几趟楚馆秦楼,也省得心中有些牵挂。”
他垂头沉吟片刻,“何况,灵溪说不定也不会好了……其实,朱某喜欢跟在灵溪身旁,有时候也是希望记得楼桑村的事情,提醒自己不要再让这样的惨事发生了。”
“能以此为鉴……你算宿卫营中少数几个能说又会想的了,很好。不过,去秦楼楚馆是一回事,娶妻生子还是要做的。往后再看看吧,若是哪天有心娶妻,便告诉我,我让我娘做媒。不一定非要灵溪。灵溪有此遭遇,也是我的过错,我待她如妹妹,你既然有心,平日便辛苦一些,多抽空看护一下她,免得又发生周宇之事。”
“诺。”
朱明点点头,扶着刘正进了李成的房间。
刘正招手与李成打过招呼,扭头继续道:“对了,苏悦的主意我听过了,已经叫益德去做了。钱封之前守密道时那两三个手下应该可以,其他人到时候再看吧。再累几天,会好起来的。此外,下午开始,你们平日训练也到校场,偶尔我会考校一番。还有,把宿卫营的规矩通通整理出来,可以交给我了,这都有一天。”
“大统领已经在整理了,我稍后再去催一下,下午便拿过来,只是我等粗鄙,也未必能提什么好主意。”
朱明点头干笑一声,随后皱眉道:“此前二东家命我等收拾房间,也说了下午要带十个人过来,俱是身份可疑之辈。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若是生起异心,如今庄内受伤之人也着实不少,我等必然顾此失彼。”
“有云长在,不用紧张。何况再熬几天,我也会让他们和你们同吃同睡。”
见朱明脸色有异,刘正坐到床边,拍了下他的手臂安抚道:“放心,你信我便好,我不会乱来的。”
想起之前刘正三言两语便让闻人昌三人信服,朱明讪然一笑,“也是,主公神机妙算,是朱某越俎代庖了。某家这便出去巡逻。李成兄,告辞。”
“慢走。”
李成笑了笑,目送着朱明出去,望望刘正手中的拐杖,笑道:“主公,还算趁手吧?我儿想出来的主意……昨日的事情,若不是我不能起身,定然替我爹赔个不是。”
“此事我原意便是让舅父能够帮我,还是舅母知我心意。要不然有李大哥你的面子,我又何必抓着此事不放?平白让人说我气量小。就是可惜了我二弟,还以为能学点东西,舅父就这么回去了。”
刘正坦然道,也不客气,从一旁拿过几卷伤布包住拐杖最顶端的一根木杆,笑了笑,“这拐杖还不错,就是上面这根杆子没裹上布,多走几步,木头有点硌得慌。不过李大哥,你可不厚道啊。过来几天,竟然从不与我提一下小朗。要不是你重伤,舅父他们过来,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聪慧的一个儿子。所幸没让他跑了,如今已经是我徒弟了。”
“什么?”
李成大吃一惊。
刘正把方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感慨道:“舅母教得好,不过小朗更是聪慧。”
他戏谑一笑,“往后你这亲生父亲便没什么用了,他拜我为师,便是我的儿子了。”
李成沉默了片刻,目光微微一闪,苦笑道:“实不相瞒,小朗并非我儿,乃是……”
李成欲言又止,刘正怔了怔,头皮发麻道:“李大哥,你们家要不要这么胡闹?”
“哈哈。”
李成大笑不止,扯到伤口,随即又嘶声不已,却还是忍俊不禁道:“胡闹什么?小朗乃是上天送过来的。我昨夜也知道爹娘说了我的事情,未曾想还要主公替我打抱不平。多谢主公了,只是成心中可没有丝毫不满。”
刘正恍然,哭笑不得,“还是刘某鲁莽了。”
“主公不必愧疚,如今遇到主公也有天命在身,能与我儿成为师徒也是我李家一场福缘。”
李成叹了口气,愧疚道:“说实话,某家一直对我儿心中有愧。小朗从小聪慧,可怜生在某家家中,如若不然,而今应该已经熟背诗书。往后,还得有劳德然教诲了。他要是有做不好的地方,你只管打骂,我也……”
“你若心中有愧,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要是我,心疼还来不及。此事你便不要管了,我会好好带着小朗,若是有耽误他的地方,我也会及时放手让更高明的人来教他。”
刘正笑了笑,却也琢磨不透系统怎么判定的相性。
李彦李成二人既然都对各自的儿子心有牵挂,相性怎么就显示不了?
只是这种事情暂时刘正也找不到规律,只能放弃,话锋一转,笑道:“我这次来,便是问你那张任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云游去了吗?怎么突然随同舅父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