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想的周到。”
刘正满意点头:“招匠人的事情慢慢做就好了,何况我手头上金银可没多少,算是为了……”
“公子,你可别忘了,我这两天也在变卖家产,张某的便是公子的,公子还怕会少了金银吗?”
张轲胖脸谄媚,又拱了拱手,“此外,此前按照公子的吩咐,我托人在那些缙绅商贾的身边散布谣言,再有衙门血字的事情一出,不少人果然方寸大乱,明里暗里已经在卖田卖工坊,准备迁徙之事。”
他狡黠一笑,恭维道:“张某趁机派了几个外地口音的心腹处理此事,已经拿下一点田地与工坊,还都是最低价。他们还以为自己赚了,殊不知是中了公子的妙计。若是再过些时日……”
“再过些时日,蛾贼就真打上来了。”
刘正叹了口气,明明占了便宜,可心中就是反倒更加有紧迫感了。
“嗯?”
“刚得到的消息,冀州那边的蛾贼想要躲避恩师所率军队的锋芒,准备左右开弓扰乱朝廷的布局。如今恐怕还真有蛾贼要朝这边打过来了。”
“这……”
张轲呼吸一滞,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公子,刘公刚领了定兴县令一职。何况,农庄里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会不会是假的?”
“假不了。一定会打过来。”
刘正也忧心忡忡,“等回去之后,你书信一封前往蓟县,记得一定要快马加鞭……对了,马呢?我二弟三弟回来,也没跟我说起此事,不会一点进展都没有,所以你就没联系他们?”
“公子恕罪!”
张轲紧张道:“张某自领命之后,就交托给手下去办了,只是驽马寻常人家都要留着家用,若执意要买,价格贵出不少。如今也只有三五匹,张某自觉交不了差,于是都留在县衙马厩了。想着等这几天在黑市物色一番,若是有些成果,再来汇报公子。”
他干笑一声,想了想,迟疑道:“公子,其实我还有个法子,只是公子未必会同意……”
张轲的表情有些讪然,刘正想着他的为人,眉头一挑,“你是想让人假扮蛾贼去抢?”
“公子高才!”
张轲一脸惊喜道:“这几日轲贩卖家产,也打探了一些。我涿县附近常有马商来往,听说此前就有中山大商赶马路过涿县。我等不如叫人出去打探一番,等探明情况,在路上守株待兔。到时候抢了马,人嘛……”
他伸手比了一个手刀斜切,刘正怔了怔,随即苦笑道:“怪不得我爹怕我跟着你变坏,这个主意真的很有诱惑力啊。”
“公子?”
张轲有些疑惑,不确定刘正到底同不同意。
刘正正色道:“公舆,你记着。往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公子恕罪!”
张轲连忙跪了下来,神色惶恐,刘正哭笑不得道:“起来,你跪下来干什么?我已经说了,咱两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别老说恕罪恕罪……好歹你是我心腹,我还指望着你往后给我办大事,这点错误还能不原谅你?”
刘正深吸了一口气,叹气道:“再说你也没说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按道理来说,在现在这个阶段,我们资金短缺,我也该同意你这么做。只是一来我过不了心中这道坎,毕竟这是强盗行径。何况贪便宜是会上瘾的,我也怕自己一旦做了会收不了手。”
“二来,你也不能保证没人泄露出去对吧?就农庄里那帮人,人多口杂,难免传了出去。到时候不止我爹会找上门来,就连云长益德也会找上来,乃至我以后娶亲,或是与士人相处,这个都算是我的污点。”
“是张某考虑不周了。”
“往后多想想正道吧,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要不然迟早有一天你得被自己害死。”
刘正提醒一句,随后思索片刻,眼眸眯了眯,“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虽然我们不能打听马商,但是能打听蛾贼什么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