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分头行动,找的快。”
金马也跟了上去,“其他人不用来了,我等够了!”
“不,不用了。”
刘始喊了一声,卫林平、金马却还是冲向后院。
刘始拉住张轲的袖子,脸色憔悴,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岁,声音嘶哑道:“张县令,老夫求你一事……借我马车一用,老夫要去故安,去故安与我儿诀别……我,我怕我时间不多了……”
“刘元起!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抛下我吗!我不准!我不准你这么说!”
李氏哭喊道。
“你不要吵。为夫累了,这几日真的很累了……”
刘始拍了拍李氏的手,朝张轲气若悬丝道:“张县令,老夫求,咳咳,求你……”
张轲急忙抬袖擦着刘始嘴边再次吐出来的血丝,神色悲恸,“元起公!你如此模样,要是让公子知道我劝不住你……如何是好啊?不若你多加休息,我去将公子带回来,如何?”
“不必了,我去,我要见我儿……无妨的,这口气我会吊住。一直到见到我儿为止。我这做父亲的,自打知道我儿为了我隐忍已久,心中着实有愧……不能再让他舟车劳……咳咳,劳顿了,我去见他。”
他朝着默默哭泣的耿秋伊道:“秋伊,你在此陪着你婆婆。往后我刘家大小事务,你多担待。若德然回来便好,若是回不来了……改日……找个人嫁了吧。”
“公公,妾身此生都是刘家人!”
耿秋伊猛地跪了下来,叩拜道:“妾身也想去!夫君身受伤寒,得有人照顾!还请公公允许妾身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都去!那便都去!”
李氏目光通红,咬着牙扶着刘始走向马车,“老身好歹还是刘家主母,此事我做主了!”
“夫人,夫人哟!”
张轲脸色发苦,见拦不住刘始三人,还是扶着一家三口上了马车,随后也上车,朝着那衙役道:“我等先行,小哥,你便自己回去衙门要马吧!”他扭身朝着车夫说了一句,车夫立马掉转马头离开张府。
“兄弟,我与你同去故安!稍后我等先去县城,待得找了医师,便赶上刘公他们。”
柯亥目光通红,朝着宋顺常继文等人道:“尔等留在此处,待卫林平、金马骑马过来,这位兄弟一匹,我与金马共乘同去,届时也好让金马带着医师回涿县。至于宿卫营事宜,全权有你们做主。记得,照顾好简先生与李兄,还有那张任。还有,若是诸位夫人有何闪失,我回头定然宰了你们!”
这番话明显是敲打众人,怕这些单身汉一时乱来,但宋顺等人也并无怨愤,常继文喊道:“我也去!”
“我等同去!”
金马钱封等人顿时齐齐应和。
“够了!”
柯亥摆手,沉声道:“不要再说了!如今府内事宜颇多,不能缺人。某家愚钝,这些事情也做不好,平日里你们便多努力,按照主公的安排做。我此去也有汇报的意思。尔等在此切莫乱了分寸!按部就班就好。”
他走过去扶起那衙役,又握住张管家的手臂,恭敬道:“张伯,你便放心,三东家只是有些可能,莫要乱了方寸。如今农庄事宜,还得你来做主。”
“某家知道,某家知道的……”
张管家失魂落魄地扭过身,摆手道:“都回去吧,回去……”
“钱姑娘,钱姑娘……”
青禾青檀的喊声突然响起,紧跟着,就见钱灵溪衣冠不整地跑到门口,与扶着鲍丽进去的秦月姬蔡茜错身而过,望着昏迷的鲍丽背影嬉笑道:“嘻嘻,什么事情啊?怎么有人还在外面睡着被拖进去了?比我还不乖呢!”
她扭头望望众人,疑惑道:“你们在看什么啊?可是我娘回来了?娘呢?朱哥哥呢?”
“灵溪,回去吧。”
柯氏目光通红,搂着钱灵溪往回走。
“你哭什么?你为什么要哭啊?”
钱灵溪半推半就地走了几步,突然目光泛红,“你哭什么啊?!为什么看着你眼睛红,我也好难受啊!我娘呢?我娘呢?!啊——!”
钱灵溪突然大吼一声,抱头蹲在地上,柯氏吓了一跳,急忙抱住,“灵溪?!”
青禾青檀也过去搀扶。
钱灵溪突然目视府门外,嘴唇发颤,抱头嚎啕大哭道:“娘!王婶!其他人……啊!妾身头好疼啊!头好胀……朱大哥!德然哥哥!妾身……”
眼前一黑,钱灵溪突然晕了过去。
柯氏和青檀青禾急忙扶着钱灵溪回去。
柯亥目睹着这一幕,心中不忍,拍了拍张管家的背,又安抚宋顺钱封等人几句,见卫林平与金马骑马出来,就按照之前的安排与金马还有那衙役骑马朝着庄外而去。
常继文众人一时面面相觑,随后扶着六神无主的张管家进去。
没多久,青萍按照简雍的吩咐打听清楚情况回去禀报,简雍咬着牙关,五指捏得竹简咯咯作响。
与此同时,原本酣睡的小李朗也被吵醒,听着卫林平朝李成哭诉着听到的经过,躲在被子里痛哭流涕。
李成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小李朗的脑袋,咬牙道:“你记着,你叔父是条汉子!备笔墨,写信回定兴!让你祖父祖母……再来一趟!”
而别院之中,张任听着常继文诉说着经过,望着窗外的阳光,怒骂一声:“去你娘的!羡慕也不用这个样子吧?!捞了这么大一笔功劳,想休息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