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偏袒女荀姑母,私心太重!”
荀攸深吸了一口气,房门外突然有响动声,张机抱着睡过去的黄叙进来说了几句让荀表早些休息的话,两边打了招呼,看着荀攸起身出门,要去和张机聊天,荀表抬起手指朝着他点了点,“你也有失公允,与人为善不好吗?”
“登徒子觊觎我家待嫁闺中的姑母,我为何要与他掏心掏肺?与人为善,反被人欺?”
荀攸一脸荒诞,“他才多大年纪,如此会惹麻烦,往后若真与姑母扯上关系,你觉得荀家会讨得了好?伯旗,照顾好叔父。”
看着荀攸出门,荀表翻了个白眼,“没大没小……叔父的话都不听。”
荀祈关了门,讪笑一声,“伯朗叔父,你便安心休息。”
“堂亲就不亲了是吧?你就由着公达胡来,嘶。”
挪着身体躺下的时候碰到了伤口,荀表痛得龇牙咧嘴,抬手指了指荀祈,“往后琢磨琢磨黄老之学,你不善兵法,懂些仁义与法,学黄老一样有用。道生法嘛。”
“……呵,也好。本就看不起孔融那厮惺惺作态,待得哪天讨教一番五常。看看是我尊敬叔父改了爱好委曲求全为好,还是他包庇罪犯,惹得自家兄长被杀厉害……”
“都是大逆不道之人。”
“叔父也一样。说说而已,也不会真忤逆兄长的主意以叔父的身份命令他再去为刘公子谋条后路。你图的便是心安理得,以自己不能动弹为由避让开去。”
荀祈干笑一声,荀表笑起来,“大胆……改天我就将你与孔融合葬,推崇那龙阳之癖。”
“好啊。你若不做,我也自挂东南枝。”
荀祈摇头哭笑不得,“说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呵,好没用的男儿,为了儿女私情……不过兄长说的在理,我若懂些兵法,只怕也会如叔父一般说道他几句。”
“那刘公子要救我,就没逃出儿女私情……眼下虽然情况糟糕,但毕竟是得了好处。唉,我等三人要真度过难关了,往后还是要还啊……真以为逃得过去?到时候他若对女荀下手,我怎么自处?公达的上策,与我可不算什么上策。还不清了。”
“呵,杞人忧天,你便不用想了。刘公子那等人物,有卢中郎将在,你以为慈明祖父逃得掉吗?”
“荒谬,你们便是在卖女荀!”
“哪里有?是叔父自己有这想法吧?真要忤逆刘公子的意思,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你……”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两人扯着嘴皮子良久,随后又琢磨着《孔雀东南飞》几处不合适的地方,歌声轻微地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
夜风呼啸,马蹄声在耳畔接连不止。
刘正骑马望着远处涅阳城巨大的黑色轮廓,那宛如怪兽般的巨大城墙随着逐渐靠近,让他持着霸王枪的右手抖动的愈发厉害。
不管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如何豁达与坦然,这番孤身前来,始终让他心中忐忑不安。
造反的名头,可比叛经离道大多了,何况他不过是在卢节面前才说些叛经离道的话,眼下要面对的完全是陌生人,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望着自己特技里剩余的两次摄魂,刘正心中定了定,随后想起小白方翁,想起楼桑村的灾难,霍奴的死……他知道自己这次有些逞强,何况荀攸的负好感度也让他对于这个计谋有些不安,但对方毕竟比他聪明,以他自己的见识,已经觉得这个计划非常完美了。
看着城头火把、火盆燃烧,零零星星的士卒来回走动,有人停下来低头面朝自己喊着什么,刘正攥紧缰绳,大喊道:“某乃刘正刘德然,特来此地向县令借兵!讨伐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