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愣了愣,“这是何意?”
“耿家跟我闹翻了,此后一些事情令得我在涿县那边出名了。我需要换个没人的地方从头再来,或者蛰伏一段时间再悄悄回去……南阳这边既然主公名声不好,我便试试能不能帮他正名。此后再花几年时间,将涿郡和南阳两边的商道打开。这样的事情,其实我们也有一批人去雒阳尝试着布局了,也想了解朝堂那边对主公的态度,往后也会在那边慢慢发展。”
简雍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对了,主公什么时候收了一个女徒弟?那姑娘被爹娘逼婚逼疯了,偷偷也溜去雒阳,说是帮咱们打探雒阳的情况。这事我已经答应了,有郭宵看着,应当不至于出问题,就是还得告诉主公,有问题大不了再召回来……”
有人过来说几句在难民中打听到的情报,简雍点点头,“那透露消息的人底细查一查,如果没问题再考察考察,就正式安排一下,往后说不定有用。”
他摆手示意那人离开,扭头笑问道:“这叫邹琪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咱们的人啊?故安令那边说是主公特意嘱咐接过来的……怎么感觉有猫腻?问题家妹和那邹姑娘刚见面就混熟了……第二天差点因为不知道守孝的规矩都准备同床夜话了。这事看得我都奇怪。答应那邹姑娘过去雒阳,说起来还是家妹牵的头,我让邹家双亲骂了许久。”
关羽愣了愣,想起刘正那些秘密,苦笑道:“在故安时我被困在屋里,也不清楚。不用胡思乱想了,见到大哥再问问吧。”
简雍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沉,“说到故安,昔日你们在故安同甘共苦的袍泽……周宇病死了,唉,也不知道益德知道了会怎么伤心呢。赵续伤势过重,废了一只手才保住命,只是身心疲惫,有点沉闷,朱明他们劝了也没有,回头还得主公去劝劝。士仁身边那三个一同自故安回去的兄弟也因为伤寒死了……对了,涿县那边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瘟疫。”
“大家没事吧?”
关羽神色一凝,简雍摇摇头,望望颜良远去的方向,“除了说起的,其他你们有交情的都没事情,这事我不会瞒你们,迟早都会知道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在故安得到的主公留下的方子起作用了,疫情算是控制住了,农庄内的损失也在承受范围之内,就是颜家有几个遭了无妄之灾,据说回去琅琊就病死了,琅琊那边都爆发瘟疫了,呵,还是从青楼扩散出去的,据说和那几个病死的颜家公子哥脱不了干系……自然,这些都还算好。故安那边更严重,我们来之前,城中死了差不多两成的人……当时那惨状,只觉得主公能活着,吉人自有天相啊。”
关羽怔住,表情黯然,与此同时,颜良跑了回来,把药递给简雍,朝关羽说道:“云长兄,文台兄回来了。我叫人去安顿他们了,应该马上会过来。”
关羽点头道谢,下一刻,孙坚已经跑了过来,拍着关羽的肩膀坐下,笑道:“妥了!”
这几天两人朝夕相处已经熟络起来,今天下午关羽遇到简雍便留了下来,简雍邹靖这边却也叫了些人帮衬孙坚去跟踪、围剿那几个人疑似蛾贼的人物。
刚入夜那会儿,那些人的身份便被简雍手下通过各方面的渠道打探清楚,领头的是波才手下的刘辟、龚都二人,似乎是在打探并且接应一些人,此后的时间内,刘辟、龚都与一些受了伤但气质彪悍的人碰了头,朝着博望坡过去,孙坚便也带人摸了过去。
此时这声“妥了!”让关羽精神振奋,毕竟大小也算一个功劳,算得上出师小捷,笑问道:“邹校尉也没说清楚,君理他们呢?难不成你们把人都抓了?”
“那倒没有。”
孙坚摇摇头,接过李成递过来的稀饭,道谢喝了一口,那边邹靖听了手下的情报也凑了过来,孙坚吹着热气,对关羽笑道:“接头的是宛城那边张曼成手下的人,两边合起来十二三人了。你也知道,宛城出来的蛾贼,也算精兵强将了,做事都有章法,我等跟了小半个时辰,便被他们发现了。顾及到诸位兄弟的性命,便放他们逃了。”
“那怎么妥了?”
关羽怔了怔,回想着张曼成和刘正可能存在的联系,若有似无地朝孙坚看了一眼,总觉得孙坚是故意放走他们的。
这几日相处,关羽也看出来了,孙坚对自家大哥多少还是有点想要结交的意思,说不定便手下留情了。毕竟孙坚的功夫,这几日两人切磋一番,也了解了不是易与之辈,而孙坚又是身经百战的人物,向来喜欢先登,悍不畏死的,带着二十多人还怕对方十二三人,显然不可能。
孙坚朝过来的方向望了望,笑道:“坚说的是你大哥的事情妥了。抓了两个人,一个老匹夫,你猜那老匹夫是谁?”
见关羽神色不耐,简雍和李成也神色期盼,孙坚大笑起来,朝着远处过来的两人摆摆手,“君理,走快点啊!”
等到名叫朱治字君理的大汉带着一名中年人过来,看着那中年人一张灰头土脸的面孔,关羽已经提刀站了起来,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唤道:“师!宜!官!”
师宜官讪笑一声,“云长小友,别来无恙啊……”
刀光一闪,随后被孙坚猛地拦住,“云长,他招了!你大哥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没错。老夫好歹是证人,不容有失啊。”
师宜官笑起来,扭头却望望博望坡所处的方向,看着群山的黑色轮廓,暗自脸色沉重。
曼成好贤侄啊!
你果然还是信不过老夫……